“女王……”
房间里,烟灰缸碎了一地,管家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他的声音颤抖,姿态却仍保持着毕恭毕敬,“陛下不要生气,那些都只是谣言碎语。”
卧室里一阵无声,管家声音接着颤颤的说道,“大臣派来彻查的手下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陛下我们……”
“你出去吧。”
女王枕在床上,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管家。
卧室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是这次,屋子里就只有女王一个人了。
她的眼神冰冷望着窗外,外面景色一片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在雨天下的帝都,整座城市景色都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并不属于她那样。
心里头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似乎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当初果然就不应该留着荀祺!
哪怕再怎么麻烦,也应该把他和他父母一起处理掉。
如果不是这样,哪来的这么多麻烦。
十年前怕做的太过,会惹人怀疑所以就单独放过了他,可是现在,他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监狱里的那些虫族是她手上握着的一张底牌,不到必要时候,并不想要引出那些藏在那里的虫族,可是没有想到她的长子却敢背着她和那些虫族勾结在了一起,捅出了这种事情。
大王子是想要干什么?
以为那群虫族是无所不能,可以任用他指挥去侵略人的精神力,然后让他操控吗?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简直就是蠢货!
现在这个蠢货捅出来的烂摊子,还要把她牵连进去。
“陛下!陛下!”一阵仓促的敲门声响在门外,管家声音仓促的从外面传来,“那些人过来了!”
女王一愣,“不是说还有一个小时吗?”
“他们提前过来了。”管家慌乱的道,“他们就在王宫里了。已经开始调查了……”
竟然没有打一声招呼,也没有到她的面前来。
他们一进王宫,就这么迫不及待开始了。
女王握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雨天在黑夜里越下越大,可是到了后半夜就渐渐没了声音,当翌日清晨的阳光照耀时,只剩滴滴答答的雨水在滴落。
周围的空气都是一阵冰冷的湿润,然而这阵湿润一丝都没能传到江昔的周围。
因为公寓的窗户被荀祺关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的暖气开的暖洋洋的,像无数道阳光照在身上,江昔就是在这样的感受下,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醒过来的。
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正显示着时间,窗外湿哒哒的,阳光还没有露太多,天边几乎就只有一片鱼肚白。
现在还很早。
可是江昔的手探向床另一边时,那里毫不意外已经空了。
荀祺一向都起得很早。
不管晚上闹的多晚,第二天总是准时早起起来晨跑。
江昔惺忪着眼睛,感觉脑子睡得还有些晕晕的。
就在这时一阵微响从屋外传来,陆陆续续的,像是有人在做饭发出来的声响。
卧室的门也没有关严,通过门缝,隐约可以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
那是荀祺。
奇了怪了,他今天怎么没出去晨跑。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在跑步的路上。
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江昔一走出了房门,就能看见那道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
荀祺今天没有穿军装,也没有穿西装,反而是很难得穿了一件休闲款的白色t恤,和平常众人眼里的年轻上校不太一样。
因为此时军区最年轻强大的上校正在厨房里洗手羹汤,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伴随着锅里“咕嘟咕嘟”冒小泡泡的微响,一阵又一阵的诱人的香气都在空气里散播开来。
比那阵香气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荀祺的背影。
他只是穿了一个简单的休闲服,但是肩宽窄腰的,白色的t恤下,江昔隐约都能看见他精瘦后背上的肌肉,只是看着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全感。
想让人抱。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闪过,江昔也真的付出了行动。
她站在青年的身后,眼角还泛着迷糊的困意,像是错把他的后背都当做枕头一样,小脸都埋了进去。
两只小手还霸道的从后抱住了青年。
然而江昔长得娇小,伸手环绕住荀祺,也只是能环绕住他的腰而已。
可是只是这么一下,也足够让男人停顿了。
女孩就像是行走的软糖,走到哪里都散发着香软的气息。
荀祺看着腰上的那两只小手,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盖在那两只手上,“饿了吗。再等一下,早饭马上好了。”
“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跑步。”江昔的小脸仍然埋在荀祺的后背上,问道。
“跑完了,回来给你做早饭。”
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汗味,想来是已经洗过澡了。
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把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不像她,每天都睡得这么晚才起。
粥还要再熬一会儿才好。
荀祺将火力转小,锅里的粥顿时滚动的更慢了,然而那香气却莫名更浓了起来,江昔还没有闻够,就在这时,那双大手已经将她从背后牵了出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江昔就被荀祺拉到一旁。
他坐在椅子上,将她的身子牢牢的圈在他的怀里,他们就像是连体婴一样,江昔整个人都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双手还圈在她的腰上。
他凝视着她,眉眼间带着一股难得的柔和,不知为何,江昔的脑海里暮地闪过他在机甲里凝视着她的画面。
一模一样的角度,一模一样的神情,可是眉眼间的情绪是天差地别,那时候他眼底都带着暴戾的情绪,仿佛是想要杀掉所有人那样的戾气。
可是此时,他眉眼柔和,如果不是天生气质太过于冰冷,荀祺此时看上去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然而,那只虫族说荀祺精神力暴动。
如果不是在监狱里,亲身看到过他眉眼暴戾的样子,江昔才不会相信这种话。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只虫族说的就是实话。
“怎么了。”察觉到怀里人儿有心事,荀祺的下巴都抵在她柔弱的肩上,力道很轻很轻,像是怕弄疼了她。
她肩上还有披着长发,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时,一缕缕发丝的香气都缠绕上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