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端了盘辣子鸡，放到桌上，笑着问，“这是本店赠送的菜品，您几位尝尝，可还合口？”

“老板娘客气了。这菜倒是吃着不错，只不过，你这店里连烟泡都不能点？刚才听店里的伙计说，店里的规矩是这样，得去问问掌柜的。那您就给句话，成还是不成？”

烧烟泡？肯定是不行。把她的店当什么地方了？他们要点的不是普通的烟，而是大烟。这样的话，叫别的客人看到了怎么想，这店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可要是说不行，肯定就得得罪了对方。不过，就算硬着头皮，也不能任他们在这里乱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店里也有店里的规矩。这样吧，您几位这顿饭，我请了。您看看菜单，还想吃什么菜，我给您上。”

领头的那人看着伍一冷笑了一声，拿过菜单瞄了一眼，“这菜单上的菜，照着这单子，每样都来一道。还有，我们赶时间，半个小时内得上齐了。”

“全部都来一道，这个没问题。只是半个小时哪里做得完，您真会说笑。这样吧，如今天冷，我去煮几杯热饮，先送过来您先喝着，我这边马上去做。”

那领头的一下子抄起眼前的椅子，砸到了桌上，杯盘瞬间被砸得粉碎，玻璃渣陶瓷碎落得到处都是，“谁和你开玩笑！”

眼下正是用餐高峰期，店里坐满了用餐的客人。邻桌的几桌客人吓得站起来退了几步远，其他客人也都停下了筷子，往这边张望。

伍一见了眼前的情形，叹了口气，对着店里面的客人说，“今天实在对不住各位了，大家请先回吧，今天的饭钱全都免单。”

店里的桌椅摆设被砸了个稀巴烂，刚装修好没多久的店铺，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就成了眼前一片狼藉的样子。这个店是她一点一滴做起来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伍一心里难受极了，她平时从不轻易掉眼泪，再苦再难的时候也挺过来了，但是今天却实在是没有忍住。

喜宝看着店里的情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这群挨千刀的！”

伍一趴在桌上闷着头哭了一会儿后，抬起头叫喜宝帮她煮杯热奶茶。

“掌柜的，你不难过了？”喜宝问。

“难过有什么用，又解决不了问题。”

伍一走到后厨，拿冷水浸湿了手帕，擦了擦脸。

“掌柜的，这些桌椅要找人来修一修吗？”

伍一苦笑了一声，“修好了，他们又来砸，难道一直不停地修吗？”

“那咱们去警察局？”喜宝又问。

伍一还是摇了摇头，“你没听阿徐说吗，这些人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用冷水擦了把脸，她也冷静了一些。于是对阿徐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刚才这帮人什么来头？”

没过一会儿，阿徐就回来了。原来，馆子被砸的事，已经在这条街上传开了。同样都是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己瞧热闹的，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有些同情，唏嘘说不知道他们店里得罪了什么人，招来这样的飞来横祸。也有几个常来店里的客人，知道些内情的，好心告诉阿徐，刚才砸馆子的这些人，里头有一两个眼熟的，瞧着好像是青帮的。

伍一听阿徐说，上海滩上的帮派，也不是群龙无首，有几个极其厉害的大人物。

“你是说秦六爷是这些帮派里头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伍一问阿徐，“那你知道去秦公馆的路怎么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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