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听晚休息了一个礼拜,成功回到了学校上课,一个礼拜没见,同学们都有点热情。
“学神!你没事吧,你不在的日子各科老师上课都膨胀了。”
“就是那个赵伟茂,你一不在他又开始怼我们了,没有学神的孩子像棵草呜呜呜。”
“而且蒋怡文当了课代表,每次都喜欢给我们穿小鞋,我也太想你了吧。”
“……”
鹿听晚被这一窝蜂的叨叨声吵得耳朵疼,偏偏大家都是怀揣着善意来的,她也没法直接把人赶走。
她叹了口气,正打算先找个问题随便回答的时候,便听见那道沉沉的声音。
“让让。”
带着点低沉的哑,悠悠地拖长语调,勾着点懒。
顿时,座位上围着的人群猛地散开,一切归于宁静。
这和发光主任媲美的消音效果,鹿听晚不用回头,都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鹿听晚看了一下时间,朝气蓬勃的早晨七点,完全就不是他该出现在教室的点。
“不错呀,今天没旷课?”
言璟坐下,桃花眸里还有没散去的倦意,因为没睡醒,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沉了几分,“嗯。”
后面方阳洲的反应更大声,“卧槽,我应该没瞎吧。璟哥居然出现在了教室里?”
杨洛配合地揉了揉眼睛,“我感觉出了磁场不对。”
言璟没睡好的时候,起床气是真的大。下颚线紧紧地绷着,桃花眸里不带温度,看人的时候仿佛就写着“你在哔哔我就动手”的威胁。
“还吵?”
后面立刻嘘声,安静地跟小鸡仔似的。
鹿听晚轻笑,她从口袋里找了一下,拿出那盒新买的海盐奶糖,浓郁的奶香加上淡淡的海盐味,甜而不腻,是她近期最喜欢的味道。
她把糖放在他的桌面上,“喏。”
言璟皱了皱眉,像是辨认了一下是她的声音。才缓缓地掀开眼皮,看着那盒白蓝色的奶糖包装。
看着就觉得腻。
“给我的?”
“当做回礼。”鹿听晚点头,“吃点糖,会没有那么困。”
他给她送过糖和奶茶,她也要有点表示表示。
方阳洲正密切发挥八卦之魂,紧紧地盯着前面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言璟以为鹿听晚是在挑战他大佬的权威。
“学神,璟哥不吃糖。他对这玩意跟过敏似的,上回我咬着个棒棒糖过去,就那一点点的糖味,他硬生生让我给扔了,说腻得慌。”
“他是真不喜欢吃甜食,还是拿给我们吧。”杨洛说着就想伸手去言璟的桌上拿糖。
手还没有碰到,杨洛已经感受到了周围掀起来的那阵咄咄逼人的冷气,仿佛是个立式空调。
再仔细一看,这冷气的来源——
言璟直接收了糖扔在桌肚里,扫了一眼后面的的两个人,桃花眸里似笑非笑,“今天话这么多?”
“……”
“……”
杨洛和方阳洲正式闭嘴。
鹿听晚失笑,“不喜欢就算了,没关系的。”
言璟淡淡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然后人已经趴在桌上,声音带着点闷。
“我睡会,你别闹我。”
鹿听晚想问,她什么时候闹他了。
她忽然想到第二次在教室的时候,她把他叫起来的的场面。
“……”
行吧,这回让他睡会。
方阳洲不敢说话,然后笔下的动作十分流畅,开始和杨洛打交流。
【为什么我觉得璟哥这么宠学神?看看这语气,还收人家的糖。从上次他被叫起来没发火我就看出来,他是不是对学神有意思???】
杨洛老老实实地回:【说实话,如果你长成学神这样,你给我糖,我也收。而且看到学神的仙女颜,你还有火吗?】
方阳洲:“……”
这他妈又有点道理,又哪里不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烈阳高挂,热意灼在人身上,连着皮肤都能感到的刺痛。
午休时间。
为了庆祝鹿听晚康复,彭雪帆推荐了一家韩式炸鸡,她们决定去那尝尝鲜。
小店地理位置也算是偏僻,绕了好几个巷子才找到。装潢简朴,但胜在手艺好。
彭雪帆抓着鸡腿,酥脆的外皮和鸡肉的娇嫩融为一体,美食当前,她连着起初的畏缩都忘了。
“这个真的挺好吃的,雪帆你好会找店。”谢书云夸赞道。
彭雪帆嘿嘿地笑,她看了一眼鹿听晚桌上的炸鸡,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笑意逐渐收了起来。
“学神,你这么瘦了,也还在减肥吗?”
“她哪里是在减肥啊,她是在挑食。”谢书云笑着调侃,“小晚比较难养,太油腻的东西她不喜欢吃不了多少,不是减肥的问题,而且她这么瘦,再减就要被风吹走了。”
鹿听晚是典型的挑食主义者,不喜欢吃的东西比喜欢吃的东西还多。
“啊?”彭雪帆尴尬,“那……我是不是推荐错了店了?”
谢书云:“不关你的事,你去别的店她连吃都不愿意吃,这家她愿意尝几口都是好的了。”
“难怪学神这么瘦。”彭雪帆羡慕地看着鹿听晚。
不止瘦,还漂亮,气质也好。
再看看她自己——
谢书云听笑了,“你是有什么误解,小晚一天最少能喝两杯奶茶,一桌肚的糖,尤爱甜食。她那是吃不胖的体质,可让人羡慕了。”
鹿听晚是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吃几口就会觉得腻。
“还好吧,可能是我挑食的问题。”
“诶雪帆你不吃了吗?”谢书云问。
彭雪帆已经把一次性手套脱掉了,“我……我吃饱了。”
其实没有。
这甚至没有她平常一般的饭量。
她看着桌上的那一碟金黄色的炸鸡,感觉到自己在吞咽口水,她移开视线没敢再看。
炸鸡店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出来就是一条昏暗无光的小巷,因为经过的人少,这会巷子里的说话声传来,异常清晰。
谢书云眼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巷子,“小晚,那边那个是不是大佬?”
鹿听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少年所站的地方不见阳光,仿佛于烈日下分割成了两个地方。垂着眸,脸上的神情看不清,身上带着的戾气却让人望而生畏。
而他对面,还站着几个不良少年,胆战心惊的,能看得出来害怕地在发抖。
言璟唇边咬着烟,缭绕的烟雾融在光线里,在空气里浮动着的颗粒清晰,场面像是一触即发般危险。
“大佬……真不愧是大佬,他这个样子也太让人害怕了吧。”谢书云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连着视线都没敢再往那边看。
鹿听晚皱了眉。
那边发抖的那个,她见过,就是第一次在操场的红毛。
这是又起了什么冲突。
彭雪帆紧紧拉着鹿听晚的手,“学神,我们走吧别看了。”
鹿听晚轻声说:“我去看看他,要上课了,你先回去。”
“学神,你别过去了吧……”彭雪帆拉着她不愿意放手,音量大了些,“言璟阴晴不定,真的很凶的,上回把人送进医院的时候我也看见了,都能看见血。无端暴戾,凶狠难料,那才是他本身啊。”
“他不是。”鹿听晚皱了皱眉,拂开彭雪帆的手。
他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