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拍了怕她的发,随即看向摊主:“老板,您开个价?”
摊主斜斜地看了一眼邢惊迟,又在阮枝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停顿片刻,把身子一歪,避开他们的视线,应道:“这东西有主儿了,不卖,您二位上别处看看去。”
阮枝一怔。
在这件青铜器的黏土上又停留片刻。
邢惊迟牵着阮枝起身,低声问:“怎么了?”
阮枝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摊主吸了口烟,面色淡淡地看着阮枝和邢惊迟离开,直到两个人走的看不见影了才变了脸色。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压低了声音:“你赶紧过来把东西拿走,我寻思着这么个赝品你放哪儿不行偏要放我这儿,最近没看新闻呐?”
那头的人应道:“叔,我马上就到门口了,就几分钟。”
不一会儿,摊主挂了电话。
他狐疑地看了眼角落的青铜器,刚刚那个小姑娘到底在看些什么?
走过拐角,阮枝赶紧拉着邢惊迟停了下来。
她攀着邢惊迟的手臂,以他高大的身躯为遮挡物悄悄探头往刚刚那个摊位看了一眼,用气声道:“邢惊迟,你别动。”
邢惊迟微微蹙起眉。
此时阮枝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偏偏她还晃动着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浅浅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像藤蔓一样在他周围缠绕蔓延。
他哑着嗓子应:“我不动。”
阮枝把邢惊迟往边上一拉,还探着脑袋往外看,边看边小声问:“邢惊迟,我们丰城最近有没有来考古队?或者有人报案说发现墓葬吗?”
邢惊迟拿出手机,掰过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再乱动,低声道:“不许看了,我打电话问问。刚刚那青铜器有问题吗?”
阮枝踮起脚,趴到他耳边轻声道:“青铜器是赝品,没问题。但上面的土有问题,你知道五花土吗?”
温热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扑洒在他耳侧。
邢惊迟耳后的肌肤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皱眉,盯着阮枝的脸沉声道:“阮枝,好好说话。”
阮枝枝:“”
她哪里没好好说话了?
阮枝瞅了沉着脸的邢惊迟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攀着邢惊迟的手。她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瞪他:“这样行不行?”
邢惊迟薄唇动了动,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问:“什么是五花土?”
阮枝被邢惊迟这么一打岔,心里也有点来气,她别开脑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考古学家在确定墓葬位置的时候通常是用洛阳铲打入地下。地下古墓的土质呢分为自然土壤和活土,自然土壤层次分明,是没有人为动过的土;活土就是经过二次翻搅,打乱了原有土壤的层次。”
“五花土指的就是挖土坑墓时,坑内各种层次的土被翻出来又混合填回去。各个地方环境、年代不同,土质也不同。”
说着阮枝停下脚步,摊开掌心把刚刚沾到的土递到邢惊迟面前:“这种土的颜色很特别,目前我只在丰城见到过。”
邢惊迟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阮枝的意思,他拨通了秦野的电话,等的过程中他看着刚刚还挺高兴的阮枝现在耸拉着脑袋在一旁等他。
她今天很漂亮,穿着毛绒绒的米白色外套,脑袋上扎了一个丸子头。底下笔直的长腿被黑色牛仔裤包裹着,依旧踩着和上衣同色的运动鞋。
只是小脸看着闷闷的。
邢惊迟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他刚想去牵她的手电话就接通了,秦野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兴奋和喜悦:“队长!”
邢惊迟放低了声音,“你在哪儿呢?”
秦野笑了一下,应道:“我还在队里呢。队长你这电话来的真是时候,从滇城带回来的那个犯人交代了点东西出来,他说千鸟去年派了一批人来丰城,好像在找墓。”
邢惊迟沉默片刻,“知道了。”
说完邢惊迟就挂了电话,他看向阮枝,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阮枝往地上的台阶处一坐,一点儿不嫌脏,仰起小脸朝摆摆手:“去吧。”
邢惊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俯身从裤脚处抽出一把军用刀往她手里一塞:“我马上就回来,十分钟,没回来就去警局等我,随便哪个警局。”
阮枝眨巴着眼睛,握着躺在掌心微凉的刀具,忽然就不生气了。
见阮枝藏好了刀邢惊迟才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倏地顿住。
他又大步返回来,朝阮枝伸出手,紧握成拳。
像昨晚他说“相信我”那般,一模一样的手势。
阮枝配合地手握成圈往他拳上一碰,两人的手一触即离。邢惊迟转身大步朝着刚才那条街跑去,在一众慢悠悠淘物件的人当中他像阵风一样掠过。
她托腮看着邢惊迟的背影。
这人,奇奇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矜持哥哥:好好说话。
阮枝枝:我不是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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