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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容自打和钟丞离了婚,就如浮萍一样全国到处飘。她将儿子托付给师弟清静真人,这些年来也不过是节假日里瞧一瞧,问一问。
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偶尔话语间透露的信息,也不过是说自己又到了什么地方罢了。
“……你怎么回来了?”
对于这样的母亲,钟晁说话语气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钟叔竟然让你进门。”
秦亦容对儿子的疏离不以为意,随口说:“听说钟丞死了?”
钟晁沉默。
“还真死了啊?我就说钟家神神叨叨,这房子也是他拆的吗?我进门都快认不出来了。”秦亦容自顾自地道。
“你有什么事?”钟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他不想再和别人打机锋。
秦亦容说:“我想见叶家那小丫头。”
“?”
见钟晁眉头紧皱,秦亦容好笑道:“装什么?现在圈子里都传遍了,说她找到了海月镜天最终的秘密,马上就能飞升了。我想和百年来第一个飞升的人搞好关系,没什么问题吧?”
“她不会飞升。”
“你说不会就不会?别傻了——我听说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钟家的事情都是她出面陪你解决的吧,但是感情归感情,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一样。”钟晁粗鲁地打断秦亦容的话,“我说了,你不要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我是你母亲!”
“你当年不管不顾离婚,将我扔去青石观时怎么不想你是我母亲?十几年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的母亲,你配吗?”
钟晁说完这番话后才愣了愣,在秦亦容震惊的表情中,他缓过神:“所以,秦女士,平时不联系,关键时刻也不必找我。再见。”
钟晁打了个电话,吩咐钟叔来替秦亦容拎行李。
后者显然还没从钟晁的直率里回过神,站在原地喃喃地说:“可是……师弟将你照顾得很好啊,你在青石观里有朋友、有长辈……你怎么又怨我把你送走呢?”
钟晁想起自己年幼时刚到青石观时,白天不苟言笑,晚上却偷偷躲在屋子里哭。
一次偶然他被叶钦发现,第二天,他提心吊胆,生怕叶钦将他的糗事透露出去,哪想到对方非但一句话没说,还故意找他打赌,将自己布娃娃输给了他。
他还记得叶钦不经意地告诉自己,她晚上害怕的时候,抱着布娃娃就不会哭了。
“他们和你不一样。”钟晁沉闷地说。
“可是,我是个道士。”秦亦容受了打击,执着地辩解说,“虽然我是你的母亲,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
作为一个顶尖道士,她一时脑子糊涂嫁给钟丞生下孩子,已经是耽搁了修道的时间,如果生完孩子还要照顾,她哪里还能前进?
这些年,她四处流浪,不但提升了修为和心性,还了解到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本源性的东西,更得知了关于飞升的秘密。
她对自己取得的成就暗自开心,哪里想到,却在钟晁这里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当初就不应该生我。”钟晁冰冷地说。
话落,他不打算再与这个女人说话,打电话吩咐钟叔来帮秦亦容拿行李。
“秦女士,请。”在钟晁的暴怒下,钟叔说话时也变得冷硬和客气。
秦亦容仿佛被刺激到了似的,甩开钟叔的手:“你何必对我这样苛责?难道叶家丫头不是个道士?”
“她追求自己的事业可以,难道我就不行?”
钟叔忍不住劝:“秦女士,您不要乱说。钦小姐是我们大少爷的女朋友。”
秦亦容冷笑一声:“那就更好了!”
“你不是说我抛弃你吗,钟晁,紧接着你又要被你女朋友抛弃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海月镜天的人已经下了帖子,明天就要和她见面!”
“你以为她会为了你留在这里吗?”
扔下最后一句话,秦亦容行李箱也不要了,挺直腰杆出了门。
钟叔回过头:“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钟晁没解释,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
打开房门,他来到电脑前,启动电脑,移动鼠标,点开桌面上一个叫《钦钦研究指南》的文件夹。
如果叶钦在的话,她会惊讶地发现,钟晁竟然收集了她这样多的照片。
小时候穿花裙子的,家教上课时走神的,出去疯时的游客照,还有和耿星河一起的三人合照。
当然,合照上耿星河的部分被裁掉了。
钟晁右键新建了一个文件夹,重命名为“蜜糖”,然后将自己与叶钦的合照从手机里移到了电脑。
照片中,两人仍然穿着原始部落的服装,他与叶钦手挽手,认真地看着镜头。
这一晚上,钟晁反反复复地看这些照片,就像是一个坏掉的、停不下来的机器。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亮了。
叶钦准备去赴“海月镜天”的邀约。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卡文加有事,拖到现在才更新
明天尽量会早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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