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着捂嘴,“哥,你要想学,诺,你外甥就在那儿呢。他爹算账也是他教的。”
“啥?芝麻教的?”
周氏点头,“现在家里被他教的都会算账,连老三家才四岁的松柏都会。”
周家人也没多想,只感叹了一句‘念了书的就是不一样’,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次日,张泽轩早早被他娘摇醒,背记演练到了新娘家那边那些规矩礼仪以及可能会用到的催妆诗。
诗是他从夫子那讨要来的,有好几首,他怕临时忘记了,明明已经背会了,还是又背了几遍。
“好了好了,到时辰了,该出发了。”
张泽轩在他娘一遍又一遍叮嘱中跟他大哥石头一起跟在小舅舅后面一起往小舅娘家那边去。
路上一路铜锣唢呐不歇,还有孩子跟着队伍跑,非常热闹。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迎亲的队伍刚进新娘这边的村子,就被一帮老少给拦住了。
他们这边也不生气,有人上前说好话,撒果子糖。
然后队伍得以继续前进,张泽轩被石头牵着手,一边打量这个从来没来过的村子,一边去看那些人的笑脸。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还是很淳朴的,也容易满足,张泽轩看到好几个孩子只因为抢到一个半个果子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嚯嚯牙都露出来了。
很快,队伍行进到新娘子家院门口又被拦了下来。这次就不像刚刚那么容易过关了,张泽轩准备的催妆诗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呼,可总算是过了。一口气背了七八首诗,又被考教背书,结束之后,张泽轩躲一边喘了好几口粗气,“早知道就让小舅舅自己背下来了”,那样的话,大家肯定不会像逗他一样,让小舅舅背那么多。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绷着一张小脸,张泽轩又被新娘子这边的亲戚上下手捏了好一番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才要哭不哭的跟着小舅舅他们启程往回走。
“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让小舅舅补偿我的损失……”他今天亏大了。
“哈哈哈哈”石头看着难得气的跟个小青蛙似的弟弟,一路上勾起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周庆婚事过后,张泽轩又回到了书院。每天跟几个小伙伴一起练拳,念书,完成夫子们布置的任务,生活上跟之前几乎没有太大变化。
而与此同时,张家这边却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事,张家杏花村的房子终于以十四两三钱的价格卖出去了。
张家人拿到这笔银钱,加上之前家里存下的十几两银子,以及阮家送来的二十两谢礼,在一家人商量之后,把张景元家另一边的院子买了下来。
单看面积,那院子比他们租的这个还要大上不少,只是里面只有三间破旧的正屋以及一间小厨房,所以住暂时还住不了,得花银钱好生修缮一番,再多建几间房子。
另一件大事,就是原本以为只能做苦力的张大有,因为在周家帮忙时跟李掌柜对账,被周掌柜看上,聘去做了一个出货记录员。虽然忙的时候也还要帮着上货下货,工作性质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且对方给的待遇非常不错,试用期就给两百百个大钱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干下来不出错,待遇直接翻倍。
为这,张家众人都兴奋不已,“后面老二、老四你们再出去找活,也别只盯着苦力,也问问算账之类的活。既然,老大能干,没道理都跟芝麻学了,你们干不了。”
“诶,爹,我们记住了”张二福、张四喜重重点头。
再出去找活计,竟然发现会算账还真的很吃香,两人很快就都各自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张二福在富源楼里当跑堂,一个月两百文虽然不多,但稳定,干得好后面也还能涨;张四喜因为嘴皮子更好一些,长的也不错,直接进了县城最大的银楼珍宝阁,月钱三百文。
几个儿子找活找的又好又顺利,眼见着家里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奔头,宗氏一连好些天,那脸上的喜意就没下去过。
隔壁张景元两口子却因为童试的日子临近,越来越焦虑。
“景元媳妇你也别太焦虑了,垒子还小”就算这一次没中,也还有下一次呢。
“二婶,我也知道理是这么个理,可就是控制不住啊,他爹也说我,还说我这样叫孩子回头看到了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就因为焦虑,她这两天做针线,都扎了三回手指了。
而且她能看出来,他爹也不是不焦的,不焦就不会晚上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了。
宗氏拍拍张景元媳妇的手,想想以后若是芝麻去考试,她怕是也要睡不着,也就理解了,“尽量看开些吧,垒子他们兄弟几个已经比他们爹强不少了。”也不能,期望太多。“垒子的学问在那,就是这次不中,下次也会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