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说破天他就是不愿意跟个才十岁,啥啥都不懂的小丫头订亲算吗?
张泽轩想吐槽。但是他知道,想要说服院长这个理由肯定是不行的,而院长又是他这辈子成长中非常尊重的长辈,他也不愿意辜负对方的一片爱护之心。
因此,想了想,张泽轩郑重道,“院长,学生觉得,并非我们平时习以为常的就一定是对的,毕竟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学生是人,有自己的情感、意志和坚持,即便‘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学生只是芸芸众生之一,沧海之一粟,亦不想一味随波逐流。学生想要的未来妻子是能够跟学生心意相通、相互扶持的,她可以长的不是很漂亮,家世也不需要多好……”只要三观一致、品性纯良即可。
好不容易有两辈子,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件事上委屈自己,也不想害了别人,“您是我尊重的长辈,希望您能理解支持我……”
“你的这种坚持,是仅对这一件事,还是对所有你认为是对的事情?”沈冀突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不知哪儿弄来的羽毛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诸葛孔明再生了呢。
“师父?您……”怎么在这?张泽轩诧异的看向沈冀,又转头看了看边上笑呵呵捋着胡须的阮域。
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突然闪过脑海,“师父,院长,你们?你们……”你们是故意的?张泽轩眼睛瞪得溜圆。
“哈哈哈哈……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跟你师父打了个赌而已。”
张泽轩这个时候过来,可能对这门亲事有些不太认可,这个很容易猜,因为如果他没意见的话,根本没必要过来。
只是两人比较好奇,他想要如何说服阮域,在阮域摆明自己态度,甚至露出不同于往日的严厉后,张泽轩是否会屈从?!
“如果弟子屈从呢?”难道师父就不要他这个弟子了?不会这么坑吧?
“那倒不会”,沈冀摇着羽毛扇摇头,张泽轩才十二岁,这个年纪可塑性还很强,即便他今天表现的不是很让他满意,他也不会放弃。只是后续教导方法上可能就要做出一些改变,以后张泽轩面临的不时考验会更多,日子也会更加水深火热罢了。
当然,沈冀心底的这些想法张泽轩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还好,他这个师父似乎并不像他听说的那些那么变态,还挺好说话的?(你确定?)
沈冀看看有点被吓到的小徒弟,笑着跟阮域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好了,既然你坚持,师父尊重你的想法,你跟苏家那边的亲事,等回京之后,师父会亲自登门跟苏成康(苏雅惠父亲)解释的……”
“谢谢师父”这次,张泽轩脸上的笑真心实意了很多。虽然中间有些曲折,但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总算是让他满意的,这就够了。
“为师两天后就会离开福山县回京,你若是没什么其他事,就收拾收拾跟为师一起上京吧。”
两天后?张泽轩愣了下,这个有点突然,不过他也清楚自打考完院试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因此反应过来之后就躬身答应了。
张家
对于张泽轩推掉苏家这门亲事,宗氏跟老张头虽然有些遗憾,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倒是听说孙子马上就要去京城,老两口心下很是不舍。
尤其是老张头,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好什么时候,生命可能就会走向尽头,因此很是珍惜跟孙子在一起的时光。
“爷爷,我帮您一起编……”
老张头编草席的方法很简单,草席一头用东西固定住,然后两边中间各两根一共六根绳子不时放上柔软韧性比较好的蒲草然后将绳子交叉摆放,然后再放上蒲草,如此反复,操作起来很简单。
只是要想把草席做的好,活就必须做的非常精细,蒲草要先一根根整理好,绳子间隙也不能一会儿松一会儿紧,还要不时大力拍打。
往前几年,老张头做这点活,根本就小意思,可是他的腰受伤后,一直没好利索,使不上什么力气,拍打起来就很费事,拍打两下就要停下来喘粗气。
家里人不让他动,他又不乐意。现在张泽轩要过来帮他,小老头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声道好。
然后张泽轩就跟在老张头身边编了半天的草席,编到后面,张泽轩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手艺,他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老张头只需要在边上看着了。
“不错不错,芝麻就是聪明,学什么都快”还有一句话老张头没说出口,那就是以后即便芝麻不念书了,靠编草席也能养活自己。但想想芝麻怎么也是秀才肯定不会落到那一步的,便没说出口。
明日,张泽轩就要跟着沈冀去京城了,一家人一起用完晚饭,又凑在一起说了不少话,很晚才睡下。
阳阳跟宝儿知道二叔二哥明天就要走了,更是整晚跟牛皮糖似的黏在张泽轩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无奈,张泽轩这一晚,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