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会出去吧?”趁着年轻多出去几年攒攒资历。
宋骓点头,“你之前在北地表现不错,这次派官很大可能会官升一级,派出去做知府,现在吏部合适你的地方,有三个,一个在江南省,地方比较富庶,当然各种关系也错综复杂;一个在西南,靠近南疆……我个人觉得皇上应该不会让你才从最北边回来,又把你派去最南边;最后一个是秦州,也是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地方,那边很穷,民风彪悍,跟同州有些像,你之前在北地被戏称‘点石成金’,皇上很大可能会把你派去那里……”
“秦州?”
宋骓颔首,“可能性很大,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张泽轩眉头轻皱,他倒不是嫌弃秦州穷或者怎么样,就是跃儿,他之前想的是他去哪儿做官就把孩子带到哪儿,可是如果是去秦州的话,也不知道跃儿现在的夫子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
张跃的夫子马夫子是张泽轩在北地的时候寻得,一个老秀才,知识很渊博,就是考场综合症严重了一点,据说是在考秀才的时候考出了阴影,后来坐到考场里头就发晕,没办法只得放弃了科举。马夫子性格很好,且教学方式也很知道灵活变通,张泽轩还挺满意的。
“行,多谢了”
“我还要多谢你呢,你之前送的那两根人参可是帮了大忙了。”他家泰山大人前些日子身体出了些问题,用药正好需要人参。
张泽轩笑,“那不当什么,你也是知道的,我之前在北地办过人参种植交流会。现在那边不说家家户户都种,种人参的却也不少,年份大的还好,像这种不到十年的小人参,现在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他这次送出去的,都是之前自家大棚里试种的,没什么成本。“家里还有不少呢。你要是需要就再拿几根回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家泰山大人那人参还得吃上一段日子呢。
送走了宋骓,张泽轩先去书房看了看正在认真上课的儿子,然后才转身去了书房。
记得之前,他看过一本山川志里面记载了一些秦州的地理情况,他准备先看看,提前做个规划,免得真的去了那边什么都不清楚,无从下手。至于马夫子的事情,等真正的调令下来再说吧……
张泽轩做事一直很投入,一本山川志看了大半再抬头外面天已经黑了。
“怎么不叫我?”张家平时没什么事一直都是全家一起吃晚饭的。现在这个时辰明显是晚了。
“老夫人说您有正事,不让奴才打扰……”
“那奶奶、爹娘他们吃了吗?”
“还没”
知道家里人都还没吃,原本还想把书房收拾收拾再走的张子轩,转身就出了书房,拔腿往后面走。
后院,宗氏、周氏、苏雅惠两代婆媳三人正凑在一起说话,说的是张家这些年亲戚间的往来。
之前,苏雅惠跟张泽轩在北地,家里很多人情往来都是周氏张罗的,苏雅惠不太清楚,周氏这会儿正好没事儿一家一家数给苏雅惠听,宗氏在旁边乐呵呵的听着,不时插上两句嘴。
旁边,张大有乐呵呵的跟孙子张跃下象棋。
张跃刚学会下象棋,张大有也就只知道个‘車走直马走日’,菜鸟互啄,倒也下的精精有味。
张泽轩一回来,两边立马就都停了,周氏一叠声的招呼厨房上菜。
张子轩虽然知道不管他说多少次‘吃饭时候如果他忘了时间让郭二叫他,或者他们先吃’他奶、爹娘都还是会跟今天一样等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快吃饭吧,跃儿都饿坏了。”
张跃确实饿了,六七岁的小人,整整吃下去一碗半饭。虽然那碗小,对他这么大点孩子却也不少了。
张泽轩怕把孩子撑着,吃完饭还带着张跃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消了消食,才把孩子送去洗漱休息。
回到自己屋,苏雅惠都已经差不多洗漱收拾完了。
“今天,奶跟娘跟我说,平安跟宝儿这两年念书不怎么念得下去,书院那边夫子也说,书院那边夫子,就这么念下去将来成就恐怕一般,所以四婶跟二婶的意思像是想要让两个孩子跟在你身边历练历练呢。”
张家张泽轩这一辈总共兄弟五个,老大石头现在在福山县也做到了总捕头;老二张泽轩就更不说了,张家的头一号顶梁柱,才二十五岁就已经做了正五品,以后不出意外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老三松柏,三年前也中了秀才,今年这一科举人虽然没中,再努努力,下科,下下科问题不大;再往下就不行了,四叔家的平安跟二叔家的宝儿从小家里就比较宠,且两个孩子有记忆的时候,张家日子已经渐渐好起来了,没怎么吃过苦,所以也没什么大毅力,读书就一般。
本来这么一直认真读下去,或许有一天也能考个秀才,可谁让之前跟着张泽轩去了北地一趟回来的人全都升官发财了呢,二婶、四婶心里可不就有其他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