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曝光之后,禁军里那群从工部调过去的匠人成了香馍馍,工部想将他们要回去,禁军要将他们据为所有,兵部还想乘机挖墙脚。工部和兵部不敢跟季盛彦相争,便将官司偷偷打到枢密使种师道那里去,妄图让这位老将军去跟季盛彦交涉。
可惜种师道没被蛊惑,他现在就想跟季盛彦打好关系,让他赶紧接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他自己好带着火器去把燕云十六州给夺回来。
禁军内部竞争也很激烈,演习时火统营的风采大家都见着了,那穿着,那装备,英姿飒爽,让其他士兵羡慕不已。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躲过热武器的诱惑,哪怕像鲁智深,武松这种拳脚功夫了得的,也照样不能。
好在季盛彦是一个能镇得住场的人,他没有强硬地压抑着禁军的战意,而是给了他们发泄的途径,因此远近的山匪盗贼再一次遭到灭顶之灾。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禁军将士们那颗躁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重阳过后,东京进入深秋,城内热闹不减,坊间又起新故事,这一次故事的主要讲的是青州剿匪,故事主角是青州三杰,这三杰便是燕青,史进和花荣。
好容易鲁智深和武松同时沐休,他俩结伴去龙腾楼吃酒,刚开始喝便听见说书先生讲到小李广勇擒郑天寿,武松端着酒碗问鲁智深:“哥哥近日就要离开东京去郓州了吧?”
鲁智深喝完碗中酒,答道:“太尉说郓州周边匪患肆虐,需得有人去镇守,洒家便自告奋勇地报名了。如今跟辽打不起来,手底下的兵却也要练着,那郓州离梁山不远,待洒家练好了兵便去将那梁山拿下来。”
武松砸了咂嘴,道:“不瞒哥哥说,我手底下的兵也战意盎然,他们搞了个木牌挂在校场上,天天在上面写着‘燕云未归第一天’,‘燕云未归第二天’……看的我都想带着他们去边境跟辽人干一场了。”
“这事儿急不得,会有机会的。”鲁智深说完颇为感慨,以前他哪里想过大宋会变成如今模样啊,这大半年的变化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两人喝酒正酣,就听见那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开始说起及时雨宋江。
听他说故事,鲁智深直摇头,他们这些都是直来直去的江湖粗人,遇到宋江这样仗义帮忙的,还不得感恩戴德?哪里又知道他内里到底如何啊。真是当兵的斗不过读书的,难怪太尉请了教书先生,要求每个禁军士兵都必须学会最基础的文字。
武松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哥哥,你说我跟太尉提一提,与你一起去郓州,可行?”
鲁智深一听这话觉得有门,但是身后熟悉的声音却给他们泼了冷水。
“太尉肯定会安排人跟鲁兄一起去郓州的,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你。”朱武说完,负手走到两人的酒桌上,坐定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武松眉头紧皱,问完他又接了一句:“你今天也沐休?”
朱武所属禁军情报部,近些日子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手底下不知沾染了多少细作的人命,因为长期跟刑具打交道,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偏阴郁起来。
“东京城内的敌人已经肃清了,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朱武解释完看向鲁智深,笑道:“鲁兄弟和武兄弟都是性情中人,这火气起来就压制不住,你们两个一起去郓州做事,那就如同火焰遇烈油,结局便是烈火燎原。”
鲁智深和武松对视一眼,朱武这话没错,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脾气,要是遇到不平事,弄个不好就一人一拳送对方上西天了。为了这个暴脾气,他们没少被季盛彦收拾,但是效果一般,战场演练时,他俩身边有个冷静的军师便还行,要是让他俩独自领兵,就很容易上头。
“朱兄弟说这话,可是知道跟洒家一起去郓州的人是谁了?”
朱武拿着筷子指向自己。
武松一见,闷闷不乐起来:“你们都走了,就我留在东京,忒没意思了。”
朱武闻言晃了晃手,低声道:“日前辽国使臣来京,他们有人中途离队跟淮西的乱党势力勾连上了,太尉的意思是,这群乱党盘踞淮西已久,该是到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林禹州接手大宋之后,先忙着杀贪官惩污吏,后又想着拟定新策,推广新策,再后来辽国使臣又横插一杠子,让他将重心转到新火器的制作上,如今总算腾出手,可以对境内四起的叛贼乱党动手了。
农民起义林禹州理解,所以他不会将这些迫于生计而反抗赵氏统治的农民赶尽杀绝,只要他们愿意放下屠刀,他便给他们机会重新开始,但是那些因为一己之私而聚众叛国,甚至勾连外族屠杀同胞的反贼,林禹州绝对不会手软。
“淮西乱党,可是那占领荆南自称‘楚王’的王庆?”鲁智深出声问道。
朱武点了点头,以前百姓日子不好过,像这样犯上作乱的叛贼不少,但开年以来,大宋变化巨大,许多乱贼都就地解散开始重新生活了,剩余的那些都妄图自立为王的。
“大宋幅员辽阔,东京周边百姓日子越来越好并不代表其他州府也是这般,荆南被占之后,那里的百姓就遭受王庆之流的盘剥。禁军厉兵秣马,暂时不能跟辽打,还可以去灭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