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楼上的仙贝,正惊艳新奇地东看西看。
她在外生活有两年了,第次租到这样赏心悦目的地方……
整间屋子,好似样板房,白色极简的风格。
比如她的房间,有只刻意做旧的纯白木质大衣橱,上方摆放着三只外形各异的鸟雀水彩画框。床很大,是原木构架,软蓬蓬的枕头和被褥如同塞进了云。
房里窗户不大,却足够透光。临着窗,有张灰蓝的铁艺茶几和两条折叠椅。
盆品相极好的多肉植物被摆在上面,可在这里小憩品茶。
仙贝拉了道纱帘避光,把行李收拾妥当,已是下午三点多。
仙贝以手扇风,打开房门,外头空无人。
初来乍到,她还不敢……四处乱跑。尽管陈灼走之前,告诉她可以随意参观。
关上门,仙贝做回书桌前,打开数位板,准备工作。
可,怎么也静不下心,只得作罢。
往耳朵里塞上耳机,仙贝躺回床上,轻绻音乐里,她慢慢闭上眼睛。
……
——
临近傍晚,陈灼才上了楼。
店里很忙,他却不时有些心不在焉,想象着楼上的小姑娘在干什么。
回到二楼,客厅里片黑,并没有开灯。
陈灼并不意外,伸手开了灯,下刻就望向某个方向——
给仙贝安排的卧室,门板紧闭,透不出丝光。
陈灼瞄了眼腕表,快六点了。
他走到女孩房门口,抬手,尔后顿。
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地方滞停片刻,终究叩了上去。
咚咚两下。
没动静。
陈灼挑眉,加重力道,又敲了几下。
这时,门内才传来嘭咚声响,接着是拖鞋急促擦地的声音。
慢点。
陈灼在心里说,唇角已勾了笑。
那鞋底蹭地板的“嚓嚓”,在愈来愈近的地方终止住。
接着,门被拉开条缝。
似曾相识,昨日重现。
陈灼视线,虚虚停到门缝那:“肚子饿吗,晚上想吃什么?”
门内无动静片刻,浮出女孩微小的气声:“不饿……”
停了停:“我自己会叫外卖……”
“外卖干净吗?”陈灼下意识回,秒后,自觉这个形容过于地图炮,遂补上句:“意很干净。”
女孩子不再吱声。
“在画画?”陈灼又问。
仙贝“嗯”了声,再无下。
陈灼不再勉强她同自己交谈。他早就清楚,这姑娘有些自闭,过于内向。
但他花两天时间看完了她的漫画,且不说狂放的画风远超他预估,女孩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缤纷奇幻的世界观,曲折跌宕的剧情,都令他惊叹折服。
许多孤独的创作者,都排斥社交,疏于启齿,但笔下有宇宙。
这类人内心的广度,或许比他这种,能言善道的社会人,都要宽阔宏大。
所以,男人只留下句,“那你忙,我只是来问句”,就掉头离去。
——
仙贝带上门,只是还揪着把手,迟迟不回原位。
男人刚刚那句话,她怎么依稀嗅到了丝不悦的气息?
仙贝总觉得在哪里看过这个梗,索性掏出手机,百度“那你忙吧”有什么深意?
等解答条条跳出来,仙贝翻看着,以头轻轻撞门板好多下。
果然,惹她的新房东不高兴了吧。
仙贝在房里转圈。她旦陷入焦虑情绪,表现出来的状态,完全印证了句话——
“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仙贝在想,要不要发条短信和他说,我不忙……
或者直接冲出房间,说句我不忙啊,最好摆出笑脸什么的。
寄人篱下,她可不想第天就引出不快。可是,好难啊,怎么这么难呢。
纠结许久,门又被敲了两下。
仙贝惊,望向那里。
男人的声线紧随其后:“给你煮了碗面条,放门口。”
他停顿秒:“还有杯奶茶,你第天来,我也没准备,奶茶就当赔罪。”
接着,就是他脚步远去的声音……
tat……
他人好好啊,自己却这么不争气。
该赔罪的是她好不好啦……
仙贝努嘴,慢吞吞挪到门口。
迟疑会,她鼓足勇气,拉开房门。
房里只开了盏小台灯,客厅却是极亮的。
光和香齐涌入,光是客厅光,香是奶茶香,甜到丝丝沁鼻。仙贝微微眯起眼,小幅度低头,看到了地板上摆着的木质托盘。
马克杯里,杯醇厚的奶茶,泛着袅袅奶白雾气。
旁边粗陶烧制的碗,筷子与汤匙搁在边纸巾上。
碗面条,色香味俱佳,食材整齐地码在表面,翠绿青菜,红泽软嫩叉烧肉,剔透荷包蛋里蛋黄似能轻晃。汤底约莫是某种高汤,闻起来就很鲜美。
仙贝咽了咽口水,咕噜,肚子在叫嚣。
有种体验叫秒饿,美食当前,胃总能不堪击的投降。
仙贝咬了咬手指,起身将那只托盘端起来。
她怯怯掀眼,很快找到了陈灼。
男人背身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大概在专心下自己的那碗,并未留意这边。
仙贝没有把吃的喝的端回卧室,而是迈开小步子,走到餐桌前,坐上去。
餐桌的设计,很像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