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哪里还能瞧见她的身影?又因其他武林人士催得急,没有办法,他只好随着众人一道往山下撤离。
……
另一边,常遇春刚赶到寨子门口,便见到丁敏君紧随而至。他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急问道:“丁女侠你怎么没有随朱爷一同下山?”
丁敏君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来助你退敌。”
谁知常遇春竟然很是坚定地拒绝了:“丁女侠,常某谢过你的好意,但这是我明教义军与朝廷之间的事,且此役恐怕会凶多吉少,实是不适合将你这个局外人牵扯进来,若你遭遇什么不测,那常某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在对抗蒙古鞑子之时没有局外人。”丁敏君冷声反驳,随后示意他去看正在逐步逼近过来的那些蒙古人,淡淡道:“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前来剿匪的并不只有官府的衙役,更多的是正儿八经的蒙古武官,想想也是,既然已经获悉藏匿在这里的是明教的其中一支义军,被委派前来镇压反叛的,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府衙?
常遇春见她如此高义,心中激昂不已,当下也不再劝说,只重重地抱拳道:“那常某便在此谢过丁女侠了!”
丁敏君神色平静道:“好说。”
随后常遇春便来到最前头,待看到对面的蒙古士兵举盾持枪,井然有序地层层推进时,虎目一沉,高举手臂喊道:“弓箭手就位!”
当即便有密密麻麻的长箭从角楼、哨塔、城垛等明处暗处探出,随着一声“放箭!”的指令,羽箭如同飞蝗一般从空中飞过,直击对面的敌人。
那群蒙古武官自然也早已有所应对,见到能够将他们扎成刺猬的密集箭阵丝毫不慌,立即变换阵型,将手持的盾牌一层一层堆垒起来,如同建起了一堵铜墙铁壁一般,将士兵牢牢护在后面,往前推进的速度却依旧未曾减缓。
待赤铜寨中第一轮箭矢耗尽,领头的蒙古武官趁着对面第二轮还未来得及顶上的短暂间隙,当即下令:“上火弩!”
持盾的士兵顿时如流水一般迅速向两边分开,一排手持□□的士兵即刻躬身上前,半跪在地上引燃□□,朝赤铜寨中咻咻连发。
站在防御工事后头随时准备迎战的常遇春等人在看清楚了对面的攻势后,当即脸色大变,连声嘶吼道:“是火弩!弓箭手迎击!老三老四带人灭火!其他人随我出工事抵抗!”
“是!”
众人齐声应和,然而才出了防御工事,身后赤铜寨中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弩来势凶猛,弓箭手无法全部击落,很快就在寨子中引燃了多处。
三当家的和四当家的已率领手下弟兄竭力救火,然而到底杯水车薪,火势眼见着就要控制不住,已有许多弟兄为了救火须发皆被烧焦,受伤很是不轻。
丁敏君跟在常遇春身旁,神色凝重地对他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敌众我寡,对方的武器又比我们这边强悍得多,硬碰硬的话绝无胜算。”说话间,她凤眸扫过对面一众蒙古人,锁定了被重重护卫在中间,穿戴的盔甲显然规格更高一筹的武官,主动请缨:“你带着人冲杀出去,我混在你们中间,趁双方交战的时候冲进敌方阵营,去杀了领头的那个人。若能成功,对面群龙无首,必定会暂时退兵,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后策。”
“不行!”常遇春断然拒绝,沉声道:“丁女侠的高义常某已感激不尽,又怎么能让你以身涉险?我去!”
“你这是在小瞧我吗?!”丁敏君闻言当即柳眉倒竖,一掌打在他的肩头,没让他受伤,却将他打退了好几步,生气道:“我的武功比你高了不知多少,我去的话还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换成你的话当真是去送人头了!”
顾自说完,她也不再给他推拒的机会,催促着他立刻行动:“别废话,快点!”
事态紧急,常遇春也知道自己别无他法,再多的感激也只得暂时压在心里,咬咬牙转过身去,深吸口气重重地抹了把脸,满是虬髯的面上显露出一贯以来的英勇无畏,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冲杀出去!”随即一马当先,领了五百名义军,挥舞着刀枪剑棍,直扑对面打头的弩兵。
对方见势不对,立刻命令□□手后撤,盾牌手顶上,□□和大刀砍撞在铁制的盾牌上,发出铿铿的金戈鸣音。
一时间冲杀声不绝。
丁敏君混在人群之中,趁着双方激烈交战的时候纵身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以底下交战双方的头顶肩膀为梯,一路踩着前行,身上的红衣翩然,如同一团炽烈的火焰,眨眼间便逼近了那个坐在马上指挥的蒙古武官,以迅雷之势刺出手中长剑!
谁知那武官亦不是等闲之辈,当即上身后仰贴在马背上,剑身擦着鼻尖划过,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丁敏君一剑落空,又因整个人尚在半空中,足下轻点却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不得已只好收回长剑,旋身踢在了距离最近的另一匹马的脖子上,那马嘶鸣一声,连同马上的蒙古人一起轰然侧翻倒地。而丁敏君却借着返回来的力道于半空中稳住了身形,再次提剑疾刺向方才那个躲过一劫的蒙古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