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嘴硬道,“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银子闹的。过日子不就这些烦心事么!哪家夫妻不吵闹?”
“我跟你说,打人的男人要不得,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回忆了一下余清烟义正言辞曾经劝陆秋娘的那些话,“你要是敢原谅,他就敢再打你!今日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他要不来接,不来给你老老实实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不动手,你就别回去了。”
余清烟听着听着,哭不下去了。这些话听在耳中无比熟悉,都是曾经出自她口的话。她擦了眼睛,瞪着楚云梨,“你看我笑话?”
楚云梨摊手,“实话实说嘛。这样的男人,是真不能要!”
她一本正经,看不出是嘲讽还是真的劝说,余清烟也懒得分辨,悲从中来,“我和他之间还有孩子,哪儿是说和离就能离开的?孩子要是有了后娘,还不知道怎样受苦呢。”
楚云梨:“……”
曾经陆秋娘也这么说,被她好一顿训斥。楚云梨其实挺想问问,现在她这番话出来,脸疼不疼?
恰在此时,庭儿和绚儿带着弟弟妹妹跑过来,外头这么冷,楚云梨也没心思和她站在门口吹冷风,带着孩子进门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陆母颇为感慨,“没想到程家那小子,当初多温和的人,现在竟然也会对清烟动手了。”
兄弟二人是听说过余清烟和李家勾搭的事的,自那之后,就再不想和她来往,这会儿听到陆母说这些话,陆大哥出声,“娘,好好的日子,说这些不愉快做什么?”
“清烟和秋娘一起长大,两人当初还是好姐妹。”陆母看向楚云梨,“得空你也去安慰安慰她。”
楚云梨似笑非笑,“当初我挨打,去一次程家她就劝我和离一回,后来我觉着不对就没去了。再后来,李朝文当天晚上发酒疯,翌日她是一定要上门的,看我身上没添新伤,还很意外的样子。”
陆父皱起眉。
陆母面色慎重起来,“你什么意思?”
妯娌两人也隐约听说过,倒不觉得意外,兄弟两人再一次听到这些,面色难看无比。
楚云梨不觉得余清烟真为了朋友好,没想帮她隐瞒,“意思就是,你闺女我还没挨打,只是晚上李朝文发了酒疯,她那边就已经知道我挨打了,一副要拳我和离早日离开李家的架势!”
联合楚云梨说李家容不下她的话,再加上和离不过几个月,李家那边新妇已经进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父板着脸,“吃饭!以后余家的事情别拿到饭桌上说,影响胃口。再说,如今秋娘过得好好的,也别再提曾经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事,还一遍遍回忆。李家过得好,秋娘也不差!”
楚云梨深以为然。
吃过饭,她带着绚儿回后街,出门的时候又撞上余清烟。此时她正趴在一个男人怀中哭得肝肠寸断,正是她夫君程越。
看到楚云梨出来,程越对着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楚云梨拉着孩子,假装没看见,直接走了。
后街街口,褚风靠在墙上不知站了多久,楚云梨快步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褚风伸手接过绚儿,“这边好冷,我都要冻僵了。你们再不来,我要去陆家接人了。”
楚云梨:“……”
半晌,她才道,“我们成亲了后你去接还差不多。现如今这样,怕是会被打出来。”
褚风肃然道,“我想立刻成亲!”
惹得楚云梨哈哈大笑。
褚风很急,褚母也急,过完年,她直接就找了楚云梨和陆家夫妻商量婚期,“最好是三月,那时候天气好,各色菜都有,筵席也好办。”
陆家夫妻俩自然是没异议的,还是那句话,这门亲事怎么看都是陆家高攀,一日没成亲,这婚事就容易生变,当然越早越好。
褚陆两家筹备婚事,楚云梨和褚风虽然隔壁住着,却是不好相约出游了。不过,还是有意外的,比如订喜服,就该两人一起去。
难得光明正大一起出门,褚风哪儿舍得就这么回去,喜服看完,还带着她去了茶楼坐会儿。
两人说话很是合拍,楚云梨不觉有异,褚风却越是和她相处,越舍不得分开。
两人出茶楼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褚举人。”
年轻女子的声音,带着点惊喜。
两人顿住脚步回身,看到一个身着粉衫的妙龄姑娘,拎着裙摆快步过来,对旁边的楚云梨视若无睹,笑着问道,“好巧,你也来喝茶么?”
褚风微微点头,拉了楚云梨,漠然道,“陪我未婚妻挑喜服,顺便喝茶。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拉着楚云梨就走,任凭身后姑娘呼唤,都再不回头。
楚云梨笑着叹息,“郎心似铁啊!”
褚风:“……”
“难道我和她细聊一下,你就满意了?”
“想得美!”楚云梨踮起脚尖,揪着他衣领,紧紧盯着他眼睛,轻斥,“老实招来,那姑娘是谁,为何与你这般熟稔?”
褚风一副乖巧模样,并不挣扎,眨眨眼,眼神里满是笑意,“她自来熟!”
楚云梨轻哼一声,还想要再说,边上传来一声清咳,两人抬眼望去,见褚母牵着绚儿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楚云梨:“……”
她忙敛了脸上的凶狠,收回手退后一步离远了点,双手交叠,一副温婉贤淑状,“大娘,绚儿有胡闹么?”
褚母:“……”我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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