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南听着,面色煞白:“你怎么知道的?”
楚云梨冷笑:“反正我就是知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只凭这些发生过的事,我们俩已经是生死仇人了。我没动手杀你,不代表我不恨你。只要你不好过,我就好过了。”
她语气平淡,张朝南听在耳中却只觉得阴森森的,好像她每个字都压在了他的心上,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深呼吸一口:“玉荷,这是误会。”
楚云梨摆摆手:“好心奉劝一句,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找个桥洞落脚。”
张朝南:“……”
他如今身无分文,又欠着大笔利钱,借又借不着。好不容易有几个对他们兄弟还有些情分的人也被她吓走了……真的只能住桥下了。
听着这女人幸灾乐祸的奚落,张朝南满心憋屈。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当初他就该一心一意哄着她。
张朝北无奈,弯腰背起哥哥,跌跌撞撞地走远。
围观众人都听到了楚云梨说的那番话,才知道张家兄弟暗地里算计了这么多。这些人还想知道更多,楚云梨却没了兴致,只要让他们知道是张家兄弟的错和他们兄弟惹上的人普通人得罪不起,想来再不会有人不长眼的撞上去帮忙 ,这就足够了。
楚云梨后来打听了一下,听说张家兄弟确实搬到了城中的桥下,张朝南手上的伤没能好好处理,还发了两天高热,不过 ,他熬了过来,身上的伤渐渐好转。
得知此事时,楚云梨还在内城,正准备陪柳慧出去逛街。
值得一提的是,贺厚道最近很乖,今日正是他提议陪妻子出门转悠散心的。
最近他表现不错,一直没有挨打。
自从贺厚道挨打之后,他疑心很重,身边带着的随从经常都在换,所以,前面主子在闲逛,和楚云梨走在一起的是个生面孔,叫福喜。
福喜看着前面的夫妻俩,笑吟吟道:“公子对夫人真好。以后我要是成了亲,也会对媳妇这么好的。”
楚云梨:“……”
一个未婚男子对一个女子说这种话,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是在暗搓搓对她表明心迹吧?
楚云梨余光瞄了一眼福喜,长相清秀,但个子不高,整个人瘦得跟鸡崽子似的,眼神乱闪,这些话听起来并不诚恳。
她如今的身份是丫鬟,但也不是普通丫鬟。
她是柳慧身边第一人,贺府的下人要是娶了她,以后再贺府中,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你不行。”楚云梨实话实说:“公子是自己做生意,想陪夫人就陪夫人,你一个随从,主子一句话你就得跑断腿?哪儿有空陪媳妇?再说了,公子逛了这么一会儿,已经花了十几两银子,你舍得这样花吗?”
这话属实有些不客气,福喜也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后面两人沉默,前面的夫妻俩却其乐融融。
贺厚道虽然是被逼着对妻子好,但柳慧的性子确实温柔,是那种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会回报三分的人。他也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到现在陪着她也并不反感了。
到了午时,夫妻俩进了边上的酒楼。
进三楼的包间时,楚云梨心下感慨,做丫鬟就是这点不好,无论她多得柳慧看重,都得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
这种感觉很新鲜,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正准备踏进门,余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楚云梨顿住脚步,对着来人一福身:“给寒公子请安。”
寒峰微微皱眉,面色愈发严肃:“不必多礼。”
福喜可没错过她一瞬间绽开的笑容,和方才对他的假笑完全不同。
屋中的贺厚道听到门口的动静,站起身走到门口。笑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寒公子,真巧!这么有缘分,不如一起用午膳,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寒峰看了看楚云梨,颔首道:“那就麻烦贺公子了。”
柳慧下巴微微朝着门口抬了抬。
楚云梨秒懂,走到门外招呼伙计添菜,特意添了两道寒峰喜欢吃的。
福喜跟了出来,就在楚云梨即将进门时,压低声音道:“你喜欢寒公子?”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疑惑:“你家住在海边?”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福喜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下意识问:“你什么意思?”
“你管得宽啊!”楚云梨才不跟他客气:“我喜欢谁,想嫁给谁,跟你有关系吗?我爹都不管我,用得着你操心?”
福喜:“……”
若是没记错,她爹是死了的。还怎么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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