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将一脸沮丧。
是啊, 他没把柄,为何不敢背叛?
朝中能给他的,北王府也能给。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到了这一刻, 陈朝将真的有些后悔了。当初他就不该把那妾室接进门!
楚云梨已经不耐烦:“拖下去, 打二十大板。”
立刻就有护卫上前, 陈朝将反应过来, 立即道:“郡主,你不能打我。我没做错事。”
楚云梨还没说话,车夫已经道:“你无故拦下郡主车架纠缠, 打你二十大板, 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赶紧挪开, 不然,还得被打。”
陈朝将看向车架中,只看到帘子落下,挡住了女子精致冷然的下巴。
没有多看自己这边一眼, 陈朝将毫不怀疑车夫的话,当即顺着护卫的力道被拉开, 然后被按在地上。板子落在身上, 一片疼痛里,陈朝将看着她马车走远, 渐渐地再也看不见。
就像是二人的渐行渐远的夫妻感情, 如今已远在天边,再触摸不着。
初春里,北境的百姓开始春耕。
北王谨慎惯了, 哪怕楚云梨拿出了育出来强壮许多的植株,也还是只让一半的百姓试着照做。期间楚云梨也去了几处县城亲自指点。
主要是盯着底下的官员,让他们尽心些。
要知道, 但凡照着法子做的,若是没意外,今年秋天都会增产,那可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
她忙着春耕,陈家和周家忙着四处找门路求情,也在暗中筹银,做两手准备。
周家从陈朝将那里得到了北王大动干戈的原因,不觉得自己能被从轻发落,只希望银子凑上去之后,北王不要再计较。
周家一下子要筹出几年的赋税,堪称伤筋动骨。做生意的人,一般不会在家中放许多现银,这些银子抽出,许多生意便不能做了,堪称损失惨重。
小周氏经常回周家去,也在帮着筹银子。当然了,周家不会蠢到把真相告诉她,只说是北王不知怎的,不想再给周家优待。还装模作样地问是不是小周氏做错了事。
小周氏和北王做了多年夫妻,知道他是个言之有物的。说了不关她的事,肯定就不是因为她。
那么,只能是周家自己本身做错了事。小周氏把这些话原封不动说了。周家心虚之余,更不敢告诉她真相了。还装作一脸茫然,让她回来问。
小周氏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没做错事。就让人去打听,能够让北王如此生气的事,肯定是大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无,结果打听了一圈毫无头绪,她越想越不甘心,又跑到前殿来问。
五皇子如今还住在府中,小周氏虽然聪明,但她对周家毫不设防,这些事情,北王自然不会告诉她。
小周氏得不到答案,便又提及子嗣:“王爷,我这辈子没有子嗣缘,你非要逼周家,就是想要逼死我。我嫁给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又强调:“没有孩子,你知道我多苦吗?”
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楚云梨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小周氏最后一句。
最近她想要把周家那边凑上来的银子做一个慈安院,凡是老弱病残,没有人照顾的,都能去里面得一份温饱。当然了,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事情呢,基本是赔本生意,还得跟北王仔细商量。
可小周氏在,有些话不好说。楚云梨想把人打发走,当下毫不客气:“你没孩子,关我父王何事?”
小周氏瞪大了眼:“若不是王爷要求,我如何会没有子嗣?”
“我父王这些年没跟你圆房吗?”楚云梨直接问。
小周氏:“……”
后来这些年,北王只是给她面上的尊容,初一十五回正院。但刚成亲那两年,北王与她还是挺亲密的。
如果她没喝药,兴许能有孩子。
可她喝了啊!
小周氏每每想起,都恨得咬牙切齿:“王爷当初续娶,明明就是想要找人照顾你们姐弟,没想过再生孩子,如果不是他吩咐,我爹娘也不会让我喝药!现在你们把事情往周家一推,就想不认账,门都没有!”
楚云梨这些日子和北王相处下来,不觉得他是个疼儿女漠视别人生命的人。
“我父王有吩咐过周家让你喝药吗?”
小周氏哑口无言。
确实没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