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葫这边忙着照顾人, 那边还要担忧母亲。
什么叫故人的夫人不让她进门?
柳葫小时候懵懂,懂事之后,也记得母亲带她见过几回周家主。再大一点, 柳氏就直接告诉了她的身世。
她是知道母亲之所以一直和父亲暗中来往,就是因为周家主已经娶妻, 而母亲不甘为妾。但又舍不得父亲,所以事情一直僵持,渐渐地就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柳家赶了母亲出门, 周家那边又不接纳她,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了。
她心下担忧, 顾讯面色苍白, 蹲在茅房中恨不能痛死过去。
他就着柳葫的力道起身,吩咐道:“去找护卫,然后把那个送肉的婆子找来。顺便让护卫也去告知一声五皇叔,有人想要害我性命,以此挑拨北王府和朝中的关系。”
北王那边一直没管此事, 护卫直接来禀告了楚云梨。
彼时, 楚云梨正用了晚膳准备洗漱, 闻言惊讶:“病了?”
她确实不喜顾讯,甚至想要弄死他。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在北王府和顾讯之间搅风搅雨。
她立即起身去了偏院, 又让人去请了婆子。
可惜婆子今日告假出了王府,请她回来得花费一点时间。见状,楚云梨已经有些怀疑婆子了,一路急走,到了偏远看到面色苍白的顾讯,在他站不稳时, 伸手扶了一把,多捏了一会儿他的手腕,然后哭笑不得地松开手。
顾讯看她来得快,欣慰之余,心里又生出了一些期待。
或许,北王府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
要不然,顾沅儿也不用跑这么快了。
顾讯声音虚弱:“沅姐姐,有人下毒害我,应该是泻药,药量很重,幕后的人想要害死我,这也是害北王府,如果我死在这儿,父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云梨嘴角微微勾起:“你拉肚子?”
顾讯颔首:“我跑了好多趟……听说病重了会死,你赶紧帮我请个大夫,免得幕后的人得逞。”
楚云梨噗嗤笑了:“你想多了。”
看她轻松,顾讯瞪大了眼:“难道是你害我?”
知道这事情中没有外人插手,楚云梨当然轻松。闻言摆摆手:“看你这么惨,我已经很高兴,又怎么会出手害你?你落到如今地步,都是你自己害自己。”
顾讯捂着肚子,一脸不信。
楚云梨摇摇头,失笑道:“你还是皇子呢。百姓之家都知道,平时吃多了素,乍然吃荤得慢慢来。你自己干掉一盘肉,不闹肚子才怪。”
柳葫哑然,她也没听说过这事,急忙告状:“那婆子没安好心,送来的肉都是凉透了的。”
“凉透了?”楚云梨一合掌:“那就更会闹肚子。没有人要害你们,是五皇弟自己贪吃。不能怪别人。”
顾讯:“……”
说实话,从小到大他养尊处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他觉得顾沅儿这是在诓他。
很可能那个泻药就是她让人下的!
柳葫强调:“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个婆子故意送凉透了的肉,难道不是害我们吗?”
楚云梨盘算了一下大厨房到这儿的距离,摇头道:“人家这么远送肉过来,肯定会凉。等夏天就好了。”
跟婆子一模一样的话。
顾讯有些绝望。
吃肉就得闹肚子,他关在这儿难道只能吃素吗?
他虽然还是不相信顾沅儿口中说的吃了凉肉会闹肚子,但这话还可以理解为他吃肉就得闹肚子,就算不是因为肉凉了,还可以是里面加了料。
顾讯要死不活躺在床上,心底里暗暗算时间,距离他被关进来,到今日不到半个月。
才这么几天?
这些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想到什么,他问:“五皇叔说我病重让父皇派太医的信,送出了多久?”
这里距离京城送火漆信的话,得大半个月,来回得一个半月。也就是说,就算父皇一得到消息就派人来,他至少还得住一个月,才能等到京城来的人。
当然了,送火漆信得快马日夜兼程。太医大概赶不了这么快,还得往后挪……一想到自己住在这个破烂院子的日子遥遥无期,他就更加绝望。
闻言,楚云梨眉梢微扬,饶有兴致道:“最近刚过年,王府上上下下都挺忙。你的信……”
对着顾讯期待的眼,她淡声道:“昨天我还看到在案桌上。”
顾讯:“……”还没送出去?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即刻送出,他也还得再等一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