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磕头:“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多少银子,你要是愿意,全都拿去。只求您饶我一命。”
楚云梨将他拎回家中,拿了他奉上的二十多两银,又逼着他画押了一张白纸,这才消失在院子里。
回家的路上,楚云梨就把那些银子分成了几份,先投的那个账房家中给了一些,剩下的分给了被刘管事看不惯后赶出来的伙计,最后留了五两,准备拿去给冬瓜。
其他的都给了,五两银子带回了家,一推院子门,发现推不开。下一瞬,门从里面打开,贺长风坐在那里,不赞同道:“你要去哪,带着我一起呀。把我撂下算怎么回事?”
楚云梨哭笑不得。
贺长风坐了太久,腿就麻了,想起身都起不来。
楚云梨将他拉起:“我说过很快回来,你不用等我。”
“我担忧你。”贺长风靠在她身上往里走,闻着她身上的凉风,道:“外头那么冷,你也不多穿一点。你也不替我想想,万一你遇上了危险,我怎么办?”
他语气不悦,满满的怨气。
楚云梨心情不错:“我就揍了那个管事一顿,他嚣张不起来了。”
进屋后,她点亮出火,拿出了那张纸。
纸上什么都没,只有一个血手印。楚云梨拿来了笔墨纸砚,贺长风立刻乖觉地上前磨墨,赞道:“还是你厉害。”
他心头满满都是感动,这些可都是妻子对他的情意。
楚云梨将管事做的事写了下来,在那个血手印上还落了管事的名。
“一般做生意的人都容不下家中的老鼠,等他东家拿到这个,他就完了。”
贺长风想了想:“我做事的那几年,没少听说东家宠爱他妹妹的事,万一枕头风吹完,他还没事……”
“那我就再去打他一顿!”楚云梨轻哼:“总之要让他付出代价。当初他打了你那么多板子,总要打回来才好。”
贺长风将她揽入怀中:“云宝,你对我可真好。这般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他弯腰想要把人抱起,可忘了腿伤,这一抱,痛得他“嘶”一声。
楚云梨跳下来,反过来将他抱起。
贺长风只觉身子一轻,脚下就空了,瞬间呆住。
罢,都一样!
他双手抱住妻子的脖颈,主动凑上了唇。
翌日,二人又去了街上,转悠了一天,傍晚时。楚云梨抽了个空,将那东西放在了东家的书房。顺便还放了一张纸,言自己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侠客,东家查实之后,最好是还那些人清白。
两人回到家中,天色已朦胧。葛母看到二人携手回来,不赞同道:“倒是早点回来呀,这都什么时辰了?”
又嘱咐贺长风:“你别由着云宝,那丫头玩心重。”
贺长风笑道:“娘,云宝懂事着呢,应该我听她的才对。”
葛母:“……”
算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好事。小夫妻俩感情好,她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钱月英并不甘心就此放弃,然后她就发现,哪怕两家只隔着一堵墙,她也见不着葛云宝的人。由于经常在两家的墙旁边转悠,又被婆婆骂了好几次。
很快,镇上就有消息传来。
东家的管事因为贪墨银钱,被打了三十板,浑身血葫芦似的被抬回了乡下的破宅子里。
有了银子之后,一家人搬到镇上,乡下的宅子就没有修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与此同时,东家也派了人来请贺长风。
夫妻俩一起去见,东家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脸的歉疚,说了管事做下的事。
“事情不是我做的,但他们也是背靠着我,才敢做下这些错事。论起来,我也对不起你。”东家一脸恳切:“当初事发,我就觉得你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可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是我误会了你。”说着,送上了一个十两的银锭:“这算是补偿,还请你收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回来帮我做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你,月钱再加一成。”
“做工就不用了。”贺长风强调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澄清一下,我不是那个偷拿东家银子的贼,是被人污蔑陷害。”
“那是自然。”东家诚恳道:“是我不够谨慎,才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害了你们,我也有错,会一一弥补你们。”
他诚意十足,生怕不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