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赞同:“明日我跟表弟商量一下,不能勉强他!”说到这里,他看向买酒回来的父亲:“爹,你平时跟三姨说话千万客气一点。不要把人惹恼了。”
杨虎子一挥手:“你爹我是那没眼色的人吗?这人活一辈子,小时候是为自己,长大了就是为儿孙,只看她拉拔你们兄妹,我就绝对不会乱说话。”
杨谷雨趁机又道:“我看三姨不喜欢太凶的男人,你以后对我和娘说话小声点。”
“放心!放心!”杨虎子拎着酒,特别欢喜。
兄妹俩看他一口答应,也暂时放下了心。
但却放心得太早,当日夜里,因为太过高兴,杨虎子回去之后便多喝了两杯。喝多了酒后,就想喝水,夜里就让王大丫起来倒水。
王大丫白天累得够呛,几乎是沾床就睡,起床的时候慢了些,就被他踹了一脚。王大丫还没站稳呢,挨了这一下,踉跄几步,头撞在了桌腿上,当场就见了红。她摸到一手黏腻,惨叫一声,彻底清醒了过来。
兄妹俩听到声音不对,急忙赶过来。看到母亲满头的血,一个跑去厨房烧水,一个去请大夫,忙得鸡飞狗跳。
这么大的事,想要瞒住楚云梨,几乎不可能。铺子里人手不太够,王大丫在包扎好伤口后,还是去了铺子里忙活。今日的杨虎子特别听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磕巴都不打。
点心铺子新开,楚云梨每天都要过来转悠,只看到兄妹俩在前面招呼客人。她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在乡下人看来,姑娘家不宜抛头露面。因此,一直都是把杨谷雨留在后厨,让王大丫来招呼客人来着。
“杨林,你娘呢?”
杨林有些心虚:“在后厨呢。”
楚云梨看到他神情不太对,立刻就知道出了事,进了后厨,看到包着头的王大丫,顿时就皱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丫不敢与她对视,努力装作自然的模样:“昨天起夜,没站稳,磕了一下。”
楚云梨板起脸:“大姐,你就不是个能撒谎的人。”
杨林知道母亲瞒不过,他也觉得父亲太过分,同样都在铺子里忙,凭什么母亲回家还得照顾他?
“昨天我爹喝了酒,让我娘倒水,好像还动了手……”
杨虎子看到妻妹过来,就知道要不好。暗地里一直看着,见人进了后厨,他磨磨蹭蹭也到了后厨门口,听到儿子告状,气得瞪大了眼:“我不是故意的。”说这话时,还狠狠瞪着儿子,当着妻妹的面,不好说太多,只隐晦地问:“你哪头的?”
杨林不看父亲:“错就是错。三姨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该骗她。”
王大丫伸手摸着头,说实话,之前那些年里,杨虎子喝醉酒之后也对她动过手,但都是一些皮外伤。这一回头上的伤口挺大,看起来挺严重的。但是,她心里明白,男人真的不是故意动的手,和以前完全不同。
“他不是故意的。”
楚云梨冷哼一声:“喝酒误事。”她回过头看向杨虎子:“姐夫,你和我姐都这个年纪的人,孩子也长大了,按理说,我不该劝你们分开。但是,如果你太过分,和周长寿那个混账一样不干人事,那你就回家去吧。”
周长寿回家后重新花银子娶了妻,过得无比滋润。但是,杨虎子却并不羡慕他。
在他看来,周长寿目光短浅,跟着妻妹吃香的喝辣的不好么,还往山沟沟里钻。再说,人活到一定岁数就得为儿孙打算,周长寿现在还没孩子,以后的日子如何,且不好说呢。
杨虎子是一万个不愿意回乡下的,娶一个年轻的媳妇果然有好处,但他更想留在这里陪着妻儿。当即面露尴尬:“三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跟你姐姐道歉了。”
“只道歉不够。”楚云梨一脸严肃:“你如果不肯戒酒,那还是回乡下去吧。”
杨虎子:“……”
酒就是他的另一条命。
如果活在世上连酒都不能喝,那还有什么活头?
他一脸纠结,杨林见状:“爹,我让马车送你回去,回头每个月会给你送银子回来。”
杨虎子才不愿意,住在山里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好东西!再有,自己一个人住,死了都没人知道,和孤寡老人有何区别?
他咬牙:“我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