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已经进了门, 无论秦夫人心里有多少遗憾,都只能接受这样的亲事。
秦丰安身子虚弱,强撑着去了门口一趟, 又应付了一下宾客, 就疲惫不堪。于是,楚云梨被送入洞房之后,他也回到了新房之中。
红烛高照,秦丰安面色愈发苍白, 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但看着坐在床上的红衣女子,他心里特别安宁,仿佛缺少的那块地方终于被补了起来,只觉此生圆满。
“夫人?”
楚云梨盖头被掀开,看到他苍白的脸色, 即刻命屋中伺候的人退下去。
本来盖头掀开之后还要说赞词, 之后还有交杯酒, 再快也得一刻钟。不过, 新郎身份不同,秦夫人早已放下话,流程能简就简, 万不能累着了新人。
下人们对视一眼,飞快退了下去。
楚云梨将头上的喜冠拆下, 起身将秦丰安摁在床上, 两人的身份调转过来, 抬手就扒他的喜服, 很快脱到只剩下中衣, 然后, 身子压下。
秦丰安:“……”太,太狂野了!
他顶不住啊!
然后,身上的人起身,他这才发现她是去床内侧拿东西。紧接着微凉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掏出了一把亮光闪闪的针。
秦丰安:“……”太凶了!
他闭了闭眼,这才明白自己多虑。不知不觉间,脸颊染上了一片绯色。
楚云梨看着床上之人秀色可餐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下好笑:“你在想什么?”
这么一问,床上的人脸更红了。
楚云梨颇有些无奈:“先前我不能与你独处,只能用最短的时间施针,其实那只能暂时保住你的性命,并不能让你痊愈。”
秦丰安心里思绪万千,心不在焉听着,压根就没入心。
楚云梨吹灭了外间的烛火,如此,外面的下人见了,退得更远了些。有丫鬟拿来了晚膳,又被管事催着放回了厨房。
新婚之夜,毫无旖旎暧昧。秦丰安被针扎完就睡着了,等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又是一夜无梦,他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然后,又闻到了熟悉的臭味。他刚想起身让人送热水,就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
太,太丢人了!
臭着她了怎么办?
他想偷偷下床,一条腿刚爬出去,就对上了身下女子的目光。
秦丰安:“……”
楚云梨打量着他脸上的绯色,问:“你在做甚?”
“我想起。”秦丰安感受着身上的粘腻,愈发不自在:“想洗漱。”
楚云梨恍然明白了他的别扭之处,顿时哭笑不得。将他拖回被子里盖好,吩咐外面的人送水。然后将他抱进了小间。
秦丰安身子腾空而起时,满脸不可置信。
他被抱了啊!
怎么能让她抱呢?
应该反过来才对啊!
紧接着胸口一凉,秦丰安回过神来,看到新婚妻子又要扒自己的衣衫,他顿时羞涩无比,动作比脑子更快,一把将衣衫扯回。
“我自己来。”
楚云梨好笑地看着他:“我们俩成亲之后,随从不好进来,但我又不想让丫鬟碰你,你忍着点吧。”
二人去正院敬茶时,已经是辰时末。
很难得的,往日里天不亮就走的尚书大人还没离开,除了夫妻俩之外,边上还有林端玉在内的三个少年和两个姑娘。
这些应该都是秦丰安的弟弟妹妹,看得出来,除了秦夫人身边的那位,其余都是庶出。这其中,林端玉年纪最大。
夫妻俩随大流告诫了几句,秦夫人看到精神不错的儿子,一高兴,除了准备好的礼物外,又将手上的镯子褪给了楚云梨。
林端玉喊了嫂嫂,楚云梨送了秦夫人准备好的见面礼,事情就过去了。很快,兄妹几人退下,只剩下夫妻俩。
楚云梨本来也想找二人谈谈,但看他们似乎有话说,便耐心等着。
秦尚书肃然道:“道长批命终究不是正道,皇上兴许会多想。丰安好转,就说找到了偏方。”他看向身边的妻子:“如果外人问及,就说方子太过凶险,里面尽是毒物,使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如此,便杜绝了外面那些人要方子调养身子的念头。
秦夫人大面上很懂事,对此深以为然:“如果有人非要问,咱们就拿以前寻到的那些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