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当即找了些药, 让送信的人带回去。
于是,就在当夜,楚云梨正准备歇下呢, 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彼时秦丰安已经躺下了,她帮他盖好被子:“好好躺着,别着凉了。我一会儿就回。”
说完, 人就绕出了屏风。
秦丰安躺在床上咬嘴唇, 他总有种自己被宠着的感觉。媳妇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误解?
楚云梨裹了披风出门,看到拱门处确实有人在闹事。那边黑乎乎的,她只隐约看得到, 好像是有个纤细的人影想往里闯,而门口的婆子拦着不让。
“何事?”
守门的婆子看到她出来,一脸歉疚:“夫人,她非要进来,奴婢们拦不住。”又补充道:“不敢下大力气死拦,怕伤了她的肚子。”
来的这一位就是林端玉院子里有孕的那个丫鬟, 此时哭哭啼啼,满脸泪水,看起来格外凄惨。看到楚云梨后, 如见救星。
“求少夫人救命。”
楚云梨饶有兴致地问:“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丫鬟哭得厉害, 扯着自己的裙摆道:“奴婢本来每日都要喝安胎药, 今晚端着那药觉得味道不太对,这才将药打翻,然后跑了出来。刚才过来的时候,姐姐的人追了出来,奴婢害怕。”
此时天色昏暗, 楚云梨也看不到她裙摆上是否有东西,想了想道:“你们去帮忙请个大夫辨认一下她裙摆上的药汁。今夜……就送去外院的客房住,明日交由母亲处置。”
丫鬟千恩万谢,这才愿意离开。
楚云梨回到屋中就对上了床上秦丰安亮晶晶的眼。
她有些莫名,脱了披风上床,却见秦丰安翻身覆上来。
楚云梨伸手推了推他:“乖,你身子骨弱,现在还不行。”
秦丰安:“……”
他觉得很挫败:“夫人!”
楚云梨将他摁回去盖好被子:“不要撒娇。”
秦丰安:“……”我不是撒娇。
翌日早上,夫妻俩去园子里练剑,楚云梨没忘了昨晚自己管的闲事,于是,特意去陪婆婆用早膳。
当饭菜摆上来,丫鬟莲藕进门来,楚云梨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秦夫人已经用过了,没太注意儿媳的神情。冲着莲藕呵斥道:“我早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去打扰大公子,我说话不管用吗?”
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
大概是顾及楚云梨两人正在用早膳,她力道并不大。
底下的人却吓得不轻,莲藕更是直接跪下:“夫人,奴婢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当时各个院子都已经上了锁。后面还有人追,奴婢是刚好跑到大公子的院子……若不是少夫人,奴婢已经……已经没了命了!”
她深深磕下头去:“夫人,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腹中孩子无辜。昨夜奴婢闻着那安胎药的药味儿不对,故意洒了一些在裙摆上,外院的李大夫说,那药分明是落胎药。但凡奴婢喝一口,都一定会落胎,还会因此伤身一辈子再不能有孕……夫人,有人要害奴婢,要害奴婢的孩子,这是秦家第一个孙辈,万万不能出事啊!求夫人给奴婢和腹中孩子做主。”
秦夫人吩咐:“去请刘姨娘来。”
刘姨娘大概也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来得很快。快到让楚云梨觉着她就等在主院门口似的。
“夫人。”
刘姨娘屈膝行礼。
她看向地上的丫鬟,目光狠辣。
丫鬟被看得颤抖不止,跪在地上直哆嗦。
秦夫人很是不悦:“你这是做甚?”
刘姨娘低下头:“这丫头不知轻重跑去打扰大公子,实在是不该。妾身会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夫人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秦夫人沉着脸:“先前我有嘱咐过,让这个丫鬟好好安胎,现在有人给她下了落胎药,你怎么解释?”
刘姨娘一脸惊诧:“有这种事?”
也不用秦夫人解释,莲藕哭着把昨夜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感谢楚云梨:“若不是少夫人心善,吩咐人将奴婢送去客房。这孩子怕是已经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