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花是蒋四的妻子, 无论她有多不甘愿,都只能跟着这个男人回去。
林家也被她烦得不行,得到消息赶来, 哪怕知道她回了夫家之后会被教训, 也根本不想管。
林家都不愿意插手, 外人就更不会管了。
蒋四拉着林荷花回去,稍晚一些的时候,楚云梨就得了消息,夫妻俩在路上就已经打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蒋四揍了林荷花一顿。
这件事情之后, 村里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各家各户都窝在屋里猫冬。到了年关, 村里很是热闹。楚云梨带着孩子去镇上买了不少东西。
这也是姐妹几人从生下来之后过得最好的年。
相比起母女井人这边的温馨热闹,孙家则是另一番热闹。
现如今的槐花除了给儿子做饭洗衣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沾手。孙母当初想要尽快让儿媳过门, 除了想抱孙子之外,也是想有个人搭把手。
可这么冷的天, 儿媳什么都不干,全家都指着她一个人。一开始她理亏, 还能勉强忍一忍,到过年的那天, 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忙着过年, 只有家里死气沉沉, 槐花还一觉睡到中午。孙母忍无可忍, 当即就发作了。
槐花也不怵她,婆媳俩吵了起来。
在当下人眼中,如果过年那天都要吵架, 一年到头都会不顺。孙吉富这些日子简直受够了夹板气,以前他是让妻子忍,可最近他发现母亲实在是恶毒……便也不再偏帮母亲。听到人又在吵,忍不住道:“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一下?”
孙母真的伤心了。
“是我不消停吗?明明是你媳妇不想好好过日子……又一个月过去,喝了那么多的药,还是没有好消息传出……你知不知道外头人是怎么说我们孙家的?”
说起孩子,槐花立刻就来了劲:“那是我不生么?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孩子,关我什么事?”她不怕外人看笑话,嗓门大得很:“我把话撂在这,你要是再敢拿我不生孩子说事,我跟你没完。等我哥哥嫂嫂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孙母:“……”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槐树。
槐树的手就像个铁坨子似的,砸在人身上生疼。
过了年,各家各户忙着春耕。
等一茬忙完,已经是二月底了。而这个时候,喝了不少药的槐花还是没有喜信,孙母真心觉得,儿子耽搁不起了。
她留了个心眼,想知道到底是槐花自己不愿意生,还是真的伤了身子生不出来。于是,她装自己头疼肚子疼,让儿子去镇上请了个大夫。
大夫请来了,孙母又装作有难言之隐,将一家人都赶了出来。然后她私底下跟大夫说了几句话,于是,等到大夫出来,她非要让大夫也给槐花看一看。
槐花以为她想把出喜脉,也没有多想,当即伸出了手。
大夫眉心皱起:“这分明是……”喝了绝子汤的脉象,绝对不可能有孩子。
想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把出喜脉,那和铁树开花差不多。
槐花打断他的话:“没有是吧?”
大夫对上年轻妇人凌厉的眉眼,点了点头。
孙母总觉得这里面有事,看着儿子送走了大夫后,她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如何?”
大夫听说了一些孙家的事,也知道这个妇人的难缠,可他之前已经收了孙母的好处,只道:“没有喜脉,孩子……还是要看缘分的。”
没有缘分,就没有孩子。
孙母脸色格外难看,浑浑噩噩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的槐花,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为女人,连孩子都不能生,那跟不下蛋的鸡有和区别?”她越说越生气:“鸡不生蛋可是会被人杀了的!”
槐花头也不抬:“有本事你休了我啊!也好看看村里人怎么骂你!”
孙母:“……”
无论她有多看不惯槐花,槐花确实有过身孕,也确实是因为她才没了孩子。这种时候要是把儿媳休出门,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再敢嫁进来。
想明白了这些,孙母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她颓然地坐在院子里:“槐花,是我们孙家对不住你……”
“这才像句人话嘛。”槐花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反正我跟夫君已经有了阿宝,好好把这个孩子养大也是一样的。”
孙母只觉得本就鲜血淋漓的心又被扎出了几个大窟窿。儿媳不能生,又不能休,那就只有……过继了。
说真的,她万分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再有,和他们这一支最亲近的就是孙伯母一家。让她帮孙伯母养孙子,她会呕死的。
开了春,姐妹几个又拔高了一截,尤其是大姐宝金,已经初见少女的窈窕,头发又黑又亮,肌肤白皙细腻,一跃就成为了村里最好看的姑娘。
与此同时,楚云梨也发现在自家门口徘徊的年轻人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