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她有闹过,以不干活不吃饭来抗议吴启斯的暴力,余氏和柳宝安就经常去劝她,两口子打架正常,遇上个爱喝酒的谁也不想,不过吴启斯长得好,活计也体面,还挣下了不少地,是个很不错的人了,外头多少姑娘羡慕她呢。
楚云梨摇摇头,甩开脑中的思绪,却见外头一个男人急匆匆奔了进来,“大夫,大夫,快点我看看我媳妇,她生孩子两天了生不下来”
坐堂大夫那边等了许多人,楚云梨让石斛拎药箱,“我陪你去。”
那男人一愣,“你一个姑娘家懂接生”
楚云梨坦然答,“我不会接生,但我是大夫,会治病。你要是不想我去,只能换一家医馆,我们这里没有出诊的大夫了。”
镇上的大夫,大半都是不出诊的。男人无奈,“那快点成吗”
楚云梨点头,“我们家有马车。”
听到有马车,那男人再不迟疑,他脑子转得快,要是这姑娘不成,就借她的马车跑一趟接个大夫回去,应该也挺快。
也是巧了,这人住在吴家村,离吴启斯家也不远。
楚云梨到的时候,院子里守了不少人,都满面愁容,看到男子带着楚云梨从马车上下来,都皱起眉,一个妇人直接问,“老大,这就是你找的大夫翠娘那边凶险,不是儿戏。”
男子有些气虚,“她说可以治,又说有马车,要不然我们没这么快。实在不行,借她的马车再去镇上接大夫。”
他这么说,众人都没话说了。
其实乡下地方没那么多讲究,楚云梨拎着药箱进了屋,热气和血腥味扑鼻而来,一个女子躺在床上,肚子高高凸起,边上站了个六十多岁的婆子,正帮她接生,一转头看到楚云梨,先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你是大夫吧她难产,没力气继续生。”这应该是产婆。
楚云梨点头,打开药箱配了药递出去让人熬了,又拿了参片给她含着,一个时辰后,妇人顺利产下了孩子。
母子平安。
外面一群人高兴起来,中间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千恩万谢地给了产婆一个包袱,又含笑问楚云梨,“大夫,药费多少”
她就是里头妇人的婆婆了,楚云梨心里软了软,“五十文。”
妇人一脸惊讶,“刚才可用了参片”
楚云梨笑了,“没事,那算是我送给孩子的。”
“你人真好。”妇人真心实意,又看她一眼,“你是那边吴老二从镇上娶来的媳妇,对不对”
当日成亲,村里许多人都上门贺喜,认识她也不奇怪,楚云梨坦然点头,“不过现在不是了。”
妇人倒没有抵触的意思,把铜板给她,“吴家老二就是爱喝酒,其实人挺不错的。不过要是让我闺女做他媳妇儿,我也不答应,喝醉了对人动手不是个好习惯。”
楚云梨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笑着道,“大娘算是说了句公道话。以后要是有事儿,就去柳家医馆找我,我不收你的诊费。”
这话有点不吉利,但却很实在,农家人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妇人果然没有不高兴,笑着应承下来,“过两日我会再来劳烦你帮我儿媳妇开些调理身子的药,可不许推脱。”
闻言,楚云梨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妇人一路送她和产婆到了门口,才转身进门。楚云梨看向边上的产婆,“大娘去哪里”
产婆姓陈,笑吟吟道,“我回镇上。”
楚云梨顺势邀她一起,“大娘和我一起回去,便不用走路了。”
马车里,产婆看向她,几次欲言又止,楚云梨也是早就看出来她似乎有话要说才邀她一起,笑吟吟看着她,“大娘接生多少年了”
“几十年了。”陈婆子有些得意,“从我手中接生的孩子,没有上千也好几百了。”
楚云梨就赞,“大娘手艺好,救下了不少人,这可是积德的事。”
陈婆子敛了些笑意,“说起来当初你也是我接生的,那时候你差点就没能生下来。”
“是啊,妇人生产艰难,每年都有许多人因为生孩子难产丢了性命。”楚云梨叹息。
“这生孩子难产分两种,一种是天意,一种是。”她语气正色了些,“当初你娘,就是喝了不该喝的药,差点一尸两命。”
楚云梨扬眉,“不会是我奶动手吧”
陈婆子不答,只道,“我夫君姓柳,和你爷奶他们是一个村的,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原先你爹娘在,没人告诉你们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现在他们没了你是个好的,和你爹一样善良,要是不知道里头的恩怨,怕是会吃亏。”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奶确实不喜欢你娘,当初你爹要娶她,你奶还几日水米不进。后来你爹自己张罗着娶了你娘,进门后也不得她待见,怀着身孕被她使唤干活,这也罢了,八个月后你娘就要临产,你奶还端了一碗落胎药灌给她,要不是你命大,当初又遇上我接生,兴许你就没了,你弟弟也没了。”
楚云梨听得认真,追问道,“八个月”
陈婆子点头,“就是八个月,我记得清楚,因为这个,好多人说你娘的闲话,生下你后,你爹就带着你们母女搬去了镇上他师父家中,后来才慢慢置办下产业。”
作者有话要说悠然今天要日更万字,三点会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