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太好,话里话外都是质问的意思,柳宝礼有些不满,“大人,哪怕您身份贵重,但这里是我家,您是客人,客随主便,现在在吃饭,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该吃过饭再说”
陈骞默然,和齐氏吵了一架,他还真饿了,于是真就闭嘴端起了碗,两刻钟后,楚云梨起身收拾碗筷,柳宝礼站起身帮忙,陈骞见了,他是不干这些活的,但饭都吃了就这么干坐看着,很是不自在。也帮着端了两趟,“我记得你们家有个厨娘的。”
楚云梨淡然道,“厨娘也要过小年,我让她做好饭就回去了。”
过了这么半天,陈骞的怒气少了许多,父女两人在屋中坐了,他自己抬手倒了茶水,道,“现在可以说了,为何要如此”
楚云梨端着茶杯,问道,“听说这婚事是你和知府大人年轻时就定下的”
陈骞讶然,“看来你知道的挺多。”
楚云梨放下茶杯,摊手道,“要不然我怎么会故意搅黄呢。”
“你故意”陈骞皱起眉,“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牵连我得罪上司。”
“你们定下婚约之时都没有各自都没成亲,按理说这婚事该是给我的。”楚云梨看着他,见他没反驳才继续道,“也是因为这门婚事,我被别人糟蹋,被大伯母随便嫁了个醉鬼,如果不是我自己坚强想办法跑回家,现在我说不定已经被打死了,而宝礼我成亲十日后跑回家,刚好遇上他在发热,别说热水热饭,连药都没有人帮他买。我们姐弟二人,被你夫人害得这样惨,这亲事想要结成,先得问过我”
陈骞哑然。
“如果最开始我爹娘还在,你们上门让我让出这亲事,我肯定答应,但是陈夫人因为这个害死我爹娘,还差点害死我们姐弟二人。我有什么理由不搅黄它”楚云梨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陈大人,枕边人这样毒辣,几条人命她根本不放在眼中。睡在这样的毒蛇旁边,您就不怕吗陈夫人做事粗糙,早晚被人查出来,您就不怕被她连累”
“我说不过你。”陈骞叹气,“你胜负心太重,有句话叫吃亏是福。你要是不把赵夫人气走,我陈家更上一层,对你也有好处。你的弟弟妹妹前程好了,也会拉你一把。”
“我和陈夫人之间夹杂着我爹娘的死,现在陈夫人也恨我入骨。”其实更早之前,齐氏就已经当她们母女是眼中钉了,楚云梨认真道,“我们之间是在不可能和平相处的,拉拔之类的话就更好笑了。”
陈骞皱起眉,“你太偏激了。”
楚云梨笑了,却是冷笑,“一个姑娘家有我的经历还能活下来,没法儿不偏激。”当下的姑娘家谁受得住柳宝烟的经历许多胆子小的在被糟蹋之后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我是担心你。”陈骞看着她冷静的面容,有些恍惚,记忆中的惜媛,也很坚强。到底叹息一声,“齐氏这个人睚眦必报,可能会对你动手,我怕护不住你。”顿了顿,“你们姐弟两人现在单独住一个院子,很是危险,明天我让人送两个护卫过来。”
这个楚云梨没拒绝,亲自送他走了。
小年过完,采买肉菜的事情都有那两护卫,楚云梨就更不用出门了。
过完年,楚云梨又开始出门逛街,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个护卫,这一次她还是去各酒楼吃饭,不过她却有意开始打听知县夫人齐氏。
早在年前她等着见赵夫人那两天,她就会顺耳听听,也算是知道了齐氏的来历。
出身户部尚书府,听起来名头甚大,但其实她是妾室所出。
楚云梨知道齐氏这样的身份后,就更加不慌了。慌也没法子,最要紧的还是柳宝礼。
转眼到了参加县试的日子,楚云梨亲自送了柳宝礼进去。他平日里最是认真,且来参加县试是于秀才许肯了的,所以他很顺利就通过了,成了童生入了府考。
等到考完,姐弟二人平时深居简出,并不出城,周围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
虽然齐氏说得厉害,但楚云梨却不觉得她还能插手县试,且她发现陈骞看着她的脸时经常恍惚,面露追忆,看来他对柳宝烟的母亲真有几分感情,只是比不过他的前程罢了。
发现了这个,她便改了主意,来之前她还盘算着稍微退让一二,无论如何也要让柳宝礼把县试考完,但后来发现完全不用委屈自己,相反,她越是咄咄逼人,陈骞那边似乎对她更好。兴许,柳宝烟的母亲也只是看起来温婉
等到县试发榜,已经是三月了,风光正好,天气也不错,楚云梨和柳宝礼一起去了酒楼等放榜,许多人在讨论此次榜首,还有学子互相吹捧,一楼大堂中热闹非凡。姐弟两人直接上了楼,刚刚坐下就有人敲门。
楚云梨过去打开,发现是她见过一次的姑娘,陈骞的长女,陈玉倩,楚云梨挡住门口,问道,“姑娘有事”
陈玉倩挤进门,抬手就去关上门,“你满意了”
又是这句话,楚云梨抱胸,“姑娘指什么”
陈玉倩气急,“那婚事,简哥哥过年的时候写信给我说,他已经定亲了。现在我爹要在这些穷书生里面给我选一个,你满意了”
楚云梨哑然,“你的亲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满简哥哥和我定亲,跑去赵伯母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婚事不成,现在我只能嫁这些穷书生”她伸手指着柳宝礼,“我才不干。”
楚云梨有些惊讶,“你什么意思”
陈玉倩都气哭了,“爹说了,要是这一次他榜上有名,就让我们定亲,昨晚上我听到他和娘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