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再恨陈玄奇,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不喜欢了,但比起刚回来的楚云梨,她还是对陈玄奇感情比较深些。并且,此时陈玄齐也不在
所以,她满腔的怒火全部都对着楚云梨来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还要骗我这个府中,就没有事情能瞒过我你敢说在玄奇被抓走的前一日你没见过他秦氏不是因为你被他杀的”
陈冀坐在一旁,扶着华氏的肩。
华氏面色苍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就连向来喜欢说风凉话的齐氏也缄默下来。
倒是陈恬恬一脸担忧,欲言又止。
老夫人还在怒骂,“你果然不愧是你娘亲生,一样的不择手段我们陈家倒了几辈子霉才摊上你们母女,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门”
陈冀不满,“娘,此事夫人不知情。”
老夫人怒气冲冲,飞快接话,“那这灾星是不是她接回来的当初的事是不是她做下的”
华氏看了一眼楚云梨,重新低下头,并没有开口求情。
喷退了陈冀,老夫人继续怒骂,“我就说乡下长大的姑娘不懂规矩,甚至不知道一荣俱荣的道理。再聪慧,那也有限。你有没有想过,玄奇他性子懦弱,且受不得重刑,万一说出他杀了秦氏的话,还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里面的内情合盘托出,侯府血脉混淆之事便瞒不住,那我武宁侯府,岂不是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你想过没有,皇上若是知道我们侯府请封一个矿工的儿子为世子,对你爹的仕途影响有多大还有你娘,她如今有孕,若是她做下的错事让外人知道,她腹中的孩子,还能做世子”
“侯府是你家,不是你仇人,你知不知道,这京城中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经得起细查你简直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说到这里,老夫人似乎喘不过气来,一把捂住胸口,“不孝子孙,你是要气死我”
齐氏忙上前帮她顺气,又倒了茶水给她。
喝完了水,老夫人缓过来了后,看着堂中站着的楚云梨,狠声问,“你是不是认为你定下了公主府的亲事便可为所欲为,我便不能拿你如何了”
“说啊你哑巴了”
楚云梨抬起头,环视屋中一圈,道,“秦氏会死,是因为她说要散播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的谣言,以此威胁我,让我帮她把郡主儿媳找回来。”
“乐安郡主骄傲,既然已经离开,又怎会因为我的话再回来我肯定是办不到的她既然想要害我,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杀人你还有理了”老夫人怒斥,“家中这么多长辈,你可以找我们做主,万不会让她做出伤害你名声的事你倒好,自作主张,擅自让玄奇杀人”
“做主”楚云梨反问,“我穿秦氏不要的满身补丁一洗就破的旧衣时你们在何处啃着剌嗓子的粗粮馍的时候你们又在何处冬日里床上只有一床薄且霉烂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等到你们给我做主,我坟头已经长草了”
华氏面色苍白如纸,“你怪我”
楚云梨再次反问,“我不该怪你吗要不是我自己坚强,等到你来接我,早已经成了一捧黄土”上辈子的代芋姗就是,等到林嬷嬷她们去,早已经死透了
华氏哑然,陈冀不赞同的看着她,“芋姗,你这是什么话不许顶撞长辈,你娘身子虚弱,如今又有孕,你别让她生气。”
华氏的身子算什么虚
楚云梨刚来的时候代芋姗那身子才叫虚,就是胡老四不杀她,大概也活不到四十。
老夫人皱眉,“她怎么会说你不是清白之身,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把柄”
胡老四的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最好,楚云梨才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提及,只道,“她张口就是下三路,习惯了。也知道女子名声要紧,故意胡说的。”
“眼看着我就要嫁入公主府过好日子,她居然想要拦我,我自然不能留她再说,这人也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让他远远地送走他娘,我看不见她,她的话也影响不了我就行了,谁知道他会直接杀人”
向来没有依靠的姑娘,已经学会了不依靠人自己解决问题完全说得过去。老夫人还是生气,“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把家事捅到外人面前”
楚云梨再次强调,“不是我。”
老夫人冷笑,“不是你会是谁我活了一辈子,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个世上最恨他的人就是你”
楚云梨就不说话了,反正再说,也会被认为是狡辩。不过,老夫人这话也没错就是。
见她低着头沉默,屋子里所有人要么高高挂起,要么一脸责备,陈冀突然出声,“娘,此事还要细查。”
“查什么”没人说话,老夫人还不生气,见儿子又要求情,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怕你这边还没查出,柳大人已经把我们府中查个底朝天了必须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
“别觉着攀上一门不错的亲事了,我便不能拿她如何”
陈冀叹气,“您想怎么处置她”
老夫人冷笑一声,看着楚云梨的眼神冷淡,“族谱上划掉她名字,嫁妆减半从今日起禁足,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