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当即拿了封家全部的人去衙门。
而姜家这边送上的契书和账本明明白白,封家就是欠了姜家五百两。
甚至都没要姜耀筠对簿公堂,衙门那边问过封家后,直接就拿了封氏的哥哥,限封家十日之内凑足银子,若是没还上,那么会依律判刑。
周氏带着两个儿子从衙门出来的时候还想不明白,他们家好好的怎么就摊上官司入了大狱了
但无论如何,要么求姜家宽容撤了状纸,要么就给银子。
姜家若是愿意宽容,也不会大费周章送状纸到公堂了。如今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还银子。
封家手中确实没银子,这十几年赚来的银子,全部都给了别人收利钱。周氏有个表哥是赌坊的打手,暗中还在放利钱,这些年来,封家赚了不少,但赚的银子又放给了别人,加起来足有两千两了。
周氏这一次没奢望姜家放过,嘱咐两个儿子别乱跑之后,她就去了那个表哥家中。
楚云梨这边,连绍安坦白之后,也没让人来拿点心,而是天天都到二楼来吃,顺便还喝楚云梨亲手给他熬的“偏方”。
这段时间刚秋收,姜耀筠忙着去各处收粮食,听到桃枝说连绍安来了,而姜耀筠今日又不在,楚云梨就想看看连绍安的腿,上一次她只是摸,这一回她想拿针扎试试,
于是,端着黑漆漆的药汁下楼。
连绍安看到她进门,清冷的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你来了”
楚云梨信步踏入,伺候的人知机地退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未婚男女之间单独相处,让人知道后对女子名声有损。
连绍安看着关上的门,“我想早些定亲,然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来找你。”
楚云梨笑了笑,把药递给他。
连绍安端起,一仰脖,喉结鼓动一饮而尽,爽快地像是喝水一般。
楚云梨扬眉,“你真不怕有毒”
“你不会害我。”连绍安语气温柔,“就算是毒药,只要是你给的,我也甘愿喝下去。”
闻言,楚云梨笑了,“你这么信任我吗”
连绍安刚想要说比信我自己还信你就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卷,摊开后,不大的料子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长的足有十寸,短的也有小指长,擦地锃亮,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他面色微微僵硬,但很快收敛,“念鱼,我真地信你。你不用试探我”
楚云梨拔出一根中等的,本来平平无奇的银针由她拿在手中,莫名有种和谐的美感。
连她拿针扎自己都觉得美
连绍安捂住眼睛,只觉得自己没救了。
见他捂住眼睛,楚云梨蹲在他面前,“你信不信我”
连绍安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咬牙道,“信”
这就简单多了。就楚云最近知道的,当下没有针灸之术,往前数几百年,偶尔有些医书上有记载,但却没有听说当下有善针灸的大夫,要是给别人扎,兴许还得解释一通。
那么长的针往肉里面扎,哪怕两条腿已经没知觉,连绍安也是不敢看的,他别开眼,看向窗外。
没多久又忍不住回头看面前扎针的人,见她一脸严肃,白皙地额头上隐隐渗出细汗。不管有没有用,她的这份心意难得,伸手帮她擦汗,连绍安心下柔软,如吃了糖一般,柔声道,“别着急。”
楚云梨嗯了一声,问,“酸、胀、疼你都没感觉吗”
连绍安也想有感觉,哪怕是痛,也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腿还在。垂眸道,“没。”
要是全部都没感觉,大概真不能好,楚云梨眉心蹙起,又拔出一根,轻扎了进去。
只剩一个针尾时,连绍安面色一变,腿麻了一下,他又惊又喜,“有”
楚云梨心里微微一松,又扎了几根才收手,“能好”
其实几针扎下,连绍安就知道她不是扎着玩儿,但也没敢奢望能痊愈。毕竟那么多大夫都说他这腿疾治不好了。
闻言,他惊喜道,“真的”忙伸手去倒茶递过来。
楚云梨接过,“我给你熬的药你得天天喝,先保养着,以后方便了,我再天天帮你扎针,肯定能好的。”
她放杯子回去,手却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握住,连绍安笑看着她,”“谢谢你,念鱼。”
“治好了再谢吧。”没多久,楚云梨开始收针,“我爹该回来了,我得上楼去。要是让他知道我们俩单独相处,他真得炸”
连绍安有些不舍,“我会尽快让伯父答应我们的亲事的。”
想要姜耀筠毫无顾虑地尽快答应这门亲事,除非连绍安的腿疾痊愈。但这腿想要好就得楚云梨天天陪着,年轻男女想要天天相处就得成亲。
变成了一个无解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