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飞那日去见了林兆源,将遗物全都送给了他,后面聊了很长一会儿。他承诺说,若是林家有事,便来找他。
林兆源推拒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不会怨恨无辜的人了。
顾辰飞本来以为这是他体谅了顾苁的苦衷,一时说的承诺。可谁料过了两天,在兵部看着武举名单,便有林兆源的名字,心中惊讶。
正好那天林兆源来兵部做身份核验,便拦下了。
“你要考武举”
“是。”林兆源如今说话,同他客客气气的“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怎么起了这个念头。”在顾辰飞心中,林兆源同他大哥一样,江湖气重一些,不知道为何起了做官的念头。
“前几日你二叔派人到我家,鬼鬼祟祟地在院外,被我瞧见了。”林兆源说。
顾辰飞皱眉道“那他是要做什么”
“左不过是因着顾姑娘回京,防备我家会轻举妄动。但又摸不清我家中知道多少,是以小心翼翼。”
顾辰飞道“我去找我二叔,让他收手。”
“不必了。”林兆源说“我的仇,我想自己来报。”
“可你怎么动手”顾辰飞心道,自己父亲为了替二叔隐瞒,当年也花费了不少气力,很难找到证据。
林兆源说“先考中武举再想。”他的确没有想好,只想着先考进去,让那位二叔看了自己,就觉得心虚。
顾辰飞就勉励说“最近入了第二轮考试的,我见过不少,你的武功,在其中算是不错的。若是谋略不差什么,多是十拿九稳。”
“借你吉言。”林兆源道。
顾辰飞便不再多话,返回了流韵居。进了屋子,他问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前院有个夫人气冲冲地出去了。怎么回事,娘如今不至于同人吵架。”他那日去吴府,打听了院里没人打架,便在外面等着,没有进去,并不认识吴府里的人。
“不是娘的客人,那是吴夫人,我那二妹的婆婆。”沈瑶月说“是我晾了她,把她气跑了。”
“那你气她,不怕她回去收拾你妹妹”顾辰飞好奇问道,明明前两日挺关心来着。
“谁让沈琴月先来捉弄我”沈瑶月就解释了一下沈琴月装病,想利用自己的事情。
顾辰飞听了,忙道“太过分了你没累着吧。”
“倒没什么。她不惹我便罢了,惹上门来,就让她长长记性。”沈瑶月说完,觉得又可叹又可笑。
“你收拾完了就好。对了,你母亲那位旧仆找到了吗”顾辰飞昨日去见了老侍卫,老侍卫将自己生母的旧仆来历还有年龄相貌讲了一番,便自己出发了。好在老侍卫有了年纪,已经退了侍卫一职,在家养老。他便给了一些盘缠,老侍卫也没推辞。
“没有。上次舅母派去的人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八成是在外地了,只能慢慢寻访。”
“我最近正好也要找一个人,不如你把年龄和相貌来历给我,一同找吧。”顾辰飞道。
“好。不过你要找谁”
“我要找的也是我生母的仆人。”顾辰飞没有全然说出“珞嘉郡主虎视眈眈的,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查到的,总不能是吉庆亲王自己说的。所以我要找一下当年的仆人,看她知道些什么,还有可能从哪里泄露出去。”
原来如此,沈瑶月便没疑心“待会让彤儿把画像给你,不过是十五年前的长相,估计做不得准了。”
“有个参照就行。”顾辰飞等了一会儿便接了画像,看到下面写的籍贯,竟然也是荆州人士。他生母的旧仆荷生也是此处的人,真的只是巧合吗
两月后,太子妃小产的风波快过去了。事发时,太子先是罚了不少宫人,又是亲自吃斋念佛,给太子妃祈福。
京城中人听说此事,一阵赞叹和惋惜。
沈瑶月先前命人送了补品过去了,等到京城大多数花都开败了,想着太子妃身体应该养的差不多了,坐车去了东宫。
太子妃的寝殿如今什么香气都没有了。原以为太子妃如今能走动了,却看见她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依旧虚弱地躺在床上。
胡莲心在一旁软语安慰“姐姐,今日你只吃了小半碗粥,这可怎么熬得住。”
“妹妹,我知道你心好,日日过来劝我,可我没有保住殿下的孩子,如今哪里吃得下。殿下也伤心,你有空,也多去陪陪殿下。”太子妃说了好长一段话,说到后面,声音已经虚了,却仍旧在关心太子。
沈瑶月在外面,听得默默无言。
“娘娘,沈夫人来了。”
“快请。”
沈瑶月瞧见殿中模样,太子妃本就偏瘦的长相,已经受到两颊的颧骨秃了出来“太子妃看着竟比先前还要清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