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上,陆婶慌慌忙忙地跑过来说。
“东家,之前那家茶园来人,一定要收了我们茶园,让我们做个价。”陆婶焦急道“我说我们这是不卖的,他说,今天过来是给我们面子,要是敢拖着,改天全都撒上药,谁都别想了。”
自己刚过来,就赶上他们买茶园,是巧合么沈瑶月问道“他们家到底什么来历”
“听说是靠着那边土司的女婿,但也拿不准。”陆婶在这边多年,那家人瞒的虽严实,也透出些端倪来。
“再来你就说问东家去了,最近先拖着。”沈瑶月并不想在这里起什么事情,强龙难压地头蛇,她现在是没什么依靠。大不了真卖了,换个地方待着。
陆婶心中有些失落,可也没法子,就同人商议去了。可没等那起人要撒药,附近下了大雨,雨一起来,连绵许多天。雨停了,难得有了艳阳天,大家忙晒起被子等物,去去潮气。
“总算是出太阳了,这几天好难受啊。”彤儿揉着胳膊轻轻抱怨道,她从小在北边长大,着实不习惯阴雨连绵的日子。
“难受什么,你白天都在床上躺着了。”紫烟抖开一件小衫说道。
“不是没有事情么。啊”彤儿轻轻叫喊出声,左右没有外人,她起袖子,只见胳膊上有不少红色的凸起。
紫烟凑过来说“这是被虫子咬了吧,倒不是什么大事,和陆婶要些药水来擦擦。”
彤儿应了,就同陆婶说起此事。这里靠山又靠水,天气又热,虫子一向不少,是以家中都备了驱虫的药水,很快送来一罐。
陆婶说道“涂上一次,第二天包好”
“多谢陆婶。”彤儿拿着药瓶回去涂抹起来。谁料第三天,红点依旧存在,时不时有刺痛感。
先前打包票的陆婶不好意思地说“往年这药水都是有用的,谁知道今年不中用了”
“想是有新的虫子来,我们找找。”沈瑶月说,这几日他们用的衣服和床单,都会在火盆上烤烤。
院中角落里挨个找了一遍,紫烟心细,捉到不少虫子,让小鱼挑少见的一种。
小鱼指着说“这只四个翅膀的,以前没见过。”
“这个虫子以前都是挺常见的。”紫烟倒是笑起来。
另外两人一起瞧,原来是以前居住的村里常见的虫子。想是因为通商频繁的缘故,跟着马车从北方过来一些生命力强的害虫。找到源头,沈瑶月问“治这虫子的草方你那里还有吗”
“我记得呢。”紫烟边说边向外面走“我去找找药草。”
“怎么了,你们有法子”小鱼惊喜地问道,他们家也有人被这虫子折磨的厉害。
“有,待会等你紫烟姐姐调好药,一齐给你带回去。”沈瑶月说完,又琢磨了主意。
小鱼等了一会儿,拿着药水回去了。第二天,大家胳膊上的红肿都消失了,且不再被虫子继续蛰咬。
陆婶上门说“东家,那药水真管用哩。能将方子告诉我,给别人用么他们都过来打听是怎么治好的呢。”
“别人都不知道法子么”沈瑶月问。
“不知道呢”陆婶解释说“之前用的药水,是路过的一个老大夫留下的。我们这里看大夫,都要去镇上,等镇上那边调出药来,又要好些天,所以,都来问我了,偏生药水都用完了。”
沈瑶月说“既然如此,待会我让紫烟煮了药,你带回去,有来要的,只装一小罐,不许给别人捎带。若有人想问,就说是在外面得的妙方。前几日不收钱,过几日价格也不必高了,几个铜板就好。”
陆婶虽不解其意,却答应了,平白来一份闲钱,有何不可当下由她出面,向附近的人卖药水,价廉且有神效。当下口口相传,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她是个好人。
雨停之后,那些混混本来要过来叨扰,见到陆婶如今的名声,也不好强买强卖。更何况自己也要买治虫子的药,当下好声好气地恳求陆婶。
陆婶自是给了,见到自己依旧能在茶园管事,心里更是快活。一日卖完了药过来道“东家为何不说是你们的方子,如今大家都在夸我,让我心里难安。”
“不值什么的。”沈瑶月道,她只是想保住这茶园,好省些力气,毕竟搬家频繁是在劳累。至于虚名是谁来担,全无所谓。再说了,这药方子是以前那些村民想出来的,和自己没半分关系。
陆婶见她坦荡,心里更加感佩,打算今日安排一顿更丰盛的晚饭。
此时,院子里忽然来了人。陆婶想拦,却没拦住。
“夫人,我们主人有请。”两个男子穿着不同于汉人的装束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