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总是发生的太突然,刘江那边还是出事了,宛如当初的死,虽然给他留了一点余地,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让一些人放过他。
刘江被抓起来了,接受调查,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竟然已经像是五六十岁了,头发花白着,只有人的腰背是挺直的,生活对他的残忍,总是在岁月的褶皱上无意中显露出来。
他被打倒在地上,地上摆着一把椅子,上面撒了沙子,人半夜不睡觉,要跪在沙子上写检讨。
给你一沓子的白纸,写呗,写不完不许睡觉,刘江就躺在那里,慢慢的坐起来,头一点晕,“你不能对我动手吧。”
无论如何,刘江是服役过的,他是复员回来的,在部队里面的级别,比眼前这些人高很多,这些人是什么人啊
难道是乱世英雄
他不服气,觉得悲哀。
他最美好的青春,是献给大海的。
是献给舵手的。
结果现在这样的结局,抓起来地上的纸张,“你们要我写,是要写什么呢”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你们如果想问,直接去保密局那边问好了,那里面有详细的记载,我对你们,无话可说。”
无可奉告。
仅此而已。
一群势必要对着你挥拳头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有时候人性的恶意,在权力肆无忌惮的发挥之下,显得那么的可怕,那么的裸。
带头的人冷笑,“不写就继续跪着,什么时候写出来了,什么时候吃饭睡觉。”
跪在凳子上,脚都是悬着的,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下面就是沙子,你说人鞋子里面有沙子都不行,走路都难受,更何况是膝盖下面撒沙子呢。
什么叫钝刀子割肉
这就是。
想的出来一百个法子去折磨你。
谁要你前妻是个特务来着。
刘江就跪在那里,他不跪着,几个人也会摁着他跪在那里的。
这就是现实。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庇护他。
工作也暂停了,什么也没有了。
人呼隆隆的走了,他就在那里一直想,难不难,想想长征两万五,就熬着吧。
他的人生,熬得没劲。
门缓缓打开,进来一个人,脚步声悠然,看着刘江的背影,“好久不见”
刘江猝然回头,看眼前人吃一惊,穿着一身军装,束腰那里细细的,发卷卷起,看起来摩登又时尚。
眼睛里面流光四转,面色白皙,岁月似乎是不曾留下来什么的,勾着唇看着刘江。
“是你”
“哪几个意思呢,是久别重逢,还是因为是我让他们对你特殊照顾的呢”
刘江再受苦,也不能这样上折磨他,他到底还是有些地位的。
像是这些日子受到的对待,是有人指使的。
来的人,恰恰就是始作俑者。
当年大老远的从天津卫跑到北平来的麻花铺子的千金小姐莫云云。
“当年我一心一意等你,你们家舔着脸要我来北平成婚,我便抛家舍业来北平。”
莫云云提起来这件事情,多年了,依旧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