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妹妹陪我，总比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强。”苏妍松了下肩膀，似乎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这话我原不该讲的，自从白表妹来了之后，我们姐妹四人加起来在老夫人心里都不如白表妹有分量。”

话匣子一开就挡不住：“今日白表妹一举夺得魁首，我只为她欣喜，她被郡主磋磨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既然招惹了她，就该想到后果的。她被打了巴掌不痛快，也见不得我们姐妹好。”

“祖母是不是老……”

“咳！”苏婧打断了苏妍的话，说说白冰莹没啥，说老夫人老糊涂，万一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只跪一晚上佛堂哪里够的。

“是我糊涂了，妹妹聪慧。”苏妍拉着苏婧的手，不敢看她的眼睛，“母亲，母亲在府里放出的小话我……我是知情的。我不得父亲宠爱，母亲不得已之下才这么做的，我们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想过你的感受，我……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呀。”苏婧盯着苏妍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知道你这些年因为愧疚很少主动找我聊天。这些事情我娘给我分析过了。你应该想得到的，没有我娘的默许，这种话怎么传的出府去外面。”

“啊！”苏妍惊讶的叫了一声，“为什么？”

苏妍想不通苏婧为什么要自污名声，就像苏婧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苏妍母女非要搏一个才名一样。做正室最需要的难道不是掌家理事、善于生财并且有容人之量吗？

“大姐姐不用知道，反正以后大姐姐不要觉得亏待了我就是了。”如果能趁着这次机会，解开姐妹之间的心结，苏婧觉得还是值得的。苏妍这个温柔的姐姐她还是很喜欢的。

“开门。”低沉的男声响起。

“大老爷，老夫人吩咐……”

“老夫人那里我自会去解释，开门！”

“吱呀！”

小佛堂的门开了，月光顺着门缝洒进来，照亮了门口的两个人，正是苏大老爷和苏楠。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苏婧一瞬间眼泪就留出了眼眶，把脸埋入了苏大老爷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苏楠紧张直打转：“妹妹，这是怎么了，哪里疼吗？怎么哭的这样厉害。”

苏大老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婧，一把抱起她，吩咐苏楠：“送你大妹妹回去，你二婶娘不知道多着急呢。妍儿别怕，老夫人那里有大伯呢，回去好好泡个脚睡一觉。”

苏妍低头轻声应了：“是，大伯。”她不敢抬头，怕自己的嫉妒被人发现，凭什么苏婧什么都不在意，凭什么苏婧被这样宠爱着。她憎恶着这样想的自己，又忍不住去想，这注定是一个无眠夜了。

温氏看着被苏大老爷抱回来的女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难道腿出了问题？”

“别急。她这是撒娇呢。”苏大老爷把苏婧放在榻上，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越来越娇气了，老夫人罚你，不准不服。”

苏婧抬头，眼睛红红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祖母……祖母偏心。女儿自保……还来不及呢。难道要女儿……站在那里讨打吗？”

“你祖母是偏心。你见过谁的心是长在正中间的？”面对女儿对母亲的控诉，苏大老爷并不生气，“就像我和你娘，难道不是更偏心你吗？”

苏婧脸一红，诺诺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今天没有做错。”苏大老爷继续说，“却也不完全对。你借口出恭，难道不能趁乱拉着你表姐一起走吗？”

“我……”苏婧低下头，“我错了。”

“你不喜欢她，我和你娘都知道，在府里你可以无视她，只要她还住在苏府一天，出了府门代表的就是咱们苏家的脸面。”苏大老爷一点一点的教她，“她被郡主赏了一巴掌，难道为父脸上很光彩吗？”

“今天参加桃花宴的宗妇非常多，纵然她们不喜欢郡主的跋扈，也不见得会喜欢你这种不顾姐妹的果决。”苏大老爷加重语气，“不过你还小，记住教训就是了。好好泡泡脚，去去寒气，不准再哭鼻子了。为父这就去写弹劾湖阳大长公主教女不严的奏折去，给你出出气怎么样？”

“靖儿知错了，明天就去给祖母请罪。”苏婧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父亲，“等桃花酒好了，靖儿亲自给爹爹斟酒。”

“前一句还像话。”苏大老爷摇摇头去书房写折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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