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七月。
自皇上圣旨赐婚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苏家女儿在府里乖乖的呆了这么久这件事的热度才彻底消下去。
当然,也是因为有更新鲜的事情成为大家酒足饭饱的谈资,皇上宫里新晋封了一位端妃娘娘,听闻这位端妃娘娘曾经是舞娘出身,一朝得皇上宠幸,十月怀胎,于这月初生下了一位小皇子。
皇上龙颜大悦,不仅是为了皇室添丁,更多的则是孩子就是他身强体壮的证明,当皇帝的,大底都惧怕一件事,那就是衰老。
纵使富有四海,一语定乾坤,可是身体一年年的老去,再看着儿子们慢慢长大,就会从心底滋生阴暗,名字叫嫉妒。
端妃的这个小皇子则不同,他还那么脆弱渺小,所以皇上现在就喜欢的就是这个幼子了,每天都要抱一抱。
端妃母以子贵,如今竟是比养大了四皇子的苏昭仪还要尊贵,说来也怪,苏昭仪疼爱小皇子的心看起来竟不比端妃少,宫里的人都在看热闹,不知道苏昭仪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梁同济的学问确实很好,三月的春闱高中了状元,那些榜下选婿的人都扼腕:怎么苏家下手这么快,那个二小姐哪里配得上状元郎?
这世上纸终究包不住火,苏娇和白文彦、傅宏鑫之间的花边新闻随着梁同济的高中传的是满天飞。
这次出手的是傅家,向来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不容人拒绝。镇国公夫人沈氏虽然一时间为了权势低头,但见苏家不给面子,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镇国公傅大老爷自流言漫天飞的时候就有所警觉,回到家里见沈氏抵死不认,气的喊着要休妻。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让你别去招惹苏家,你把老爷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傅大老爷气势凌人,看着似乎想要打人的架势。
“是苏家不识好歹。”沈氏气势也不弱,“能嫁给鑫儿是那个庶女几世修来的福气,她们居然敢拒绝我们傅家,宁可嫁给一个穷小子,这口气不出我堵得慌。”
“你……你……”傅大老爷指着沈氏,半晌说不出话来,沈氏性子执拗,心眼小,报复心强,这些年因着表兄妹的情分,他也一直忍让,没想到出了祸事,“你就作吧,鑫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作的。”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氏觉得今天的夫君很奇怪。
“你以后自然会懂的。”傅大老爷长叹一口气,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吧,反正自这孩子懂事以来,不是在闯祸就是在闯祸的路上,慈母多败儿啊。
没过两天,沈氏就明白了傅大老爷的话,因为傅宏鑫被担架抬了回来,昏迷不醒的扔在了门口。
大腿根处血淋淋的,沈氏小心的掀起了傅宏鑫的衣服,直接昏了过去,原来,傅宏鑫被一刀切了。
傅府门口看热闹的不少,顷刻间就传遍了京城,说傅家四少爷夜宿南风馆,不知道被哪个烈性的“少爷”给下了死手,以后别说是宠幸男人了,恐怕都当不了一个完整的男人了。
老百姓纷纷都叫好,傅宏鑫强抢民男的事情倒是没有做过,但是动手动脚的事情没少干,仗着有钱有势,吃过亏的人都忍了。忍不了的人也没人再见过,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命官司恐怕傅宏鑫自己都数不清楚。
苏娇的那点事早就被抛到了脑后,现在大家都在猜傅家会不会报官,又是哪个不怕死的下的黑手。
事情发展的速度快的超乎老百姓的想象,因为罪魁祸首去自首了。
京兆府尹郑大人开庭审理了人犯。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把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犯人交代他有个哥哥,长得还算清秀,被傅宏鑫瞧中了却不愿意春风一度,被傅宏鑫强行撸了去,三天之后,守在傅府门口的犯人看见傅家的下人们半夜里去了乱葬岗扔了个麻袋,犯人强忍着悲痛去翻看,正是他哥哥,所以他不惜自污,也要接近傅宏鑫,终于找到了机会,也就是昨天晚上,废了傅宏鑫,替他哥哥报仇。
犯人情绪非常激动,说到最后大仇得报的时候双眼通红,大笑三声,直接撞向了大门口,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这样触目惊心的事情发酵的越来越严重,郑大人连夜去了乱葬岗,证实了犯人所说的事情,不敢有所隐瞒上报了皇上。
龙颜震怒之下,直接削了镇国公府的头衔,原本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就这么没了,傅大老爷虽然官位并没有变,可是已经失去了圣心,傅家一夜之间衰颓之势已显。
沈氏刚从昏迷中醒来没多久,就被削爵的圣旨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想到老爷之前的话,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去苏府!快,叫马车伺候,去求苏婧!”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傅大老爷身心俱疲的回家一看妻子还在发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你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