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无脸生忽然猛地一合折扇,大袖一甩张开双臂,大量的黑气立刻从大袖中喷发除了,可它不仅没脸更没双眼,根本看不出它是什么级别,并且下一秒突然寒风乍起,阴森的解剖室里居然飘起了雪花。
“糟了!幻阵……”
骇然色变的赵官仁倒退了半步,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这可不是一般幻术能够制造的效果,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周围的场景居然为之一变,直接从解剖室跳到了一面冰湖上。
“啊!怎么了,这是哪……”
朱三水吓的惊声大叫,她和林蕊原本靠在墙上,结果这一变竟然连墙壁都消失了,她跟林蕊不论怎么摸都摸不到东西,而白雪飘飘的冰湖上除了他们,还有一条乌篷小船。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阵爽朗的吟诗声从乌篷船上传来,只看无脸生傲然的独立在船头,背着双手感受漫天飘落的雪花,而乌篷船所在的区域冰面已经裂开,并且迅速朝着三个人类方向龟裂。
“三水!你们不要乱动,掉进冰窟窿真的会淹死……”
赵官仁急忙大喊了一声,幻阵的恐怖就是以假乱真,欺骗你的五感从而杀死你,而对方一出手他就知道,这货绝对是个魔王级古尸,否则基地也不会把它派出来拦路。
“哼哼~”
赵官仁冷不丁的蔑笑了一声,望着可能连真身都不是的无脸生,同样背起双手傲气的吟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咦?好诗!好诗啊……”
无脸生忽然微微一怔,居然点头夸赞了起来,甚至迅速开裂的冰面也放缓了下来。
“当然是好诗,我自幼便能走马观碑、目识羊群、七步成诗……”
赵官仁昂首挺胸的冷笑道:“柳宗元的《江雪》虽意境深远,可吟自己的诗更有底气,而你貌似儒生,出口成章,可皆是拾人牙慧、剽窃之作罢了,怕是连本正经书都没读过吧?”
“荒谬!”
无脸生抱手高举,恼怒道:“小生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深谙孔孟之道,舞勺之年便功名在身,以神童之称闻名州府,你胆敢欺我没读过书,小生十三岁便是秀才了,你呢?”
“呵呵~请你过来的人没告诉你么,本王乃亲王也……”
赵官仁倨傲的说道:“你莫要跟本王打马虎眼,本王就问你一句,既然你自幼就是神童,可曾中举,可曾入仕,进士及第跟你可有一文钱关系,秀才若算功名的话,本朝满大街都是大官人了!”
“秀才怎的不算功名,这也是我考出来的……”
无脸生有些抓狂的叫嚷道:“你们这些皇亲贵胄含着金汤匙出生,岂懂民间疾苦,一村一乡一州府才几个秀才,真要让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考科举,怕是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本王终于明白,你为何叫无脸生了……”
赵官仁不屑的笑道:“你以神童而闻名,然而屡试不中,小小举人都成了迈不过去的槛,别人笑你江郎才尽、欺世盗名,你自觉无颜面对家乡父老,便撕去面皮了断残生,做鬼都不想让人知道你是谁,是为……无脸生!”
“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宰了你,宰了你……”
无脸生恼羞成怒般的嘶吼了起来,脑袋上冒出了冲天的黑烟,好似祖坟炸了一般疯狂,而赵官仁也终于感受到了它的实力,最低也是二级紫火,妥妥吊打他的小魔王。
“且慢!其实本王对你的冤屈早有耳闻,你可想重新证明自己……”
赵官仁忽然从腰包里掏出块金牌,大声说道:“此乃本亲王面圣腰牌,见此物如圣上亲临,如真有贪官嫉贤妒能,阻止你进步,本王可代圣上重试于你,查办贪官,还你荣耀!”
“……”
即将暴走的无脸生突然僵住了,尽管光板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但肢体语言却透露出了它的震惊。
“怎的?本王堂堂一位亲王,还能诓骗于你不成……”
赵官仁背起双手说道:“本朝向来重视人才,你虽是多年的积案,可作为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本王也得还你一个公道,当然!倘若你确实有名无才,本王会连你的秀才之名一同革去,敢不敢重考一次啊?”
“晚、晚生……”
无脸生忽然打起了哆嗦,可很快就在两女震惊的目光中,“噗通”一下跪在了乌篷船头,带着哭腔说道:“多谢王爷为晚生主持公道,晚生一定竭尽全力,报答王爷的厚爱!”
“很好!今日就当你在殿前答奏吧,不用笔墨,自行答来……”
赵官仁大声说道:“我朝以科目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然如今士风不正,欲求无边而见识短浅。若要正士风以复古道,有何良策?”
“……”
两个小娘们真的傻眼了,破阵的方法千千万,可在幻阵中跟僵尸搞起了科举考试,真是破天荒头一回见,而且并不是纯粹的忽悠,肚里没点墨水还真说不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