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刚才好像看见朱家七郎了。”李家小娘子对她阿娘道。
李母气的用手指头戳自家小娘子的头,“都跟你说了,那朱七不是个好东西,别看表面老实巴交的,好似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实际上内里早就烂透了。竟然偷主家的方子去倒卖,虽说事出有因,可也不能那么做啊。”
李母絮絮叨叨,自认为很有文化的道:“对,我想起来,那些读书人常说的老话,‘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这就是把不该为的为了。”
李小娘子微微噘嘴,这时候母女二人走到一家茶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男声抑扬顿挫的讲道:“话说那朱七被冤枉了偷东西后,是又气又急,恨不能自剖心肝以示清白,偏偏那媒婆不但不信他,还往他伤口上撒盐,硬生生搅黄了他的亲事。也不知道跟人家姑娘那头怎么颠倒黑白……”
李小娘子脚步顿住,看向她阿娘,李母也楞了,这怎么茶楼里还说上朱七的事了,竟拉着女儿转了回去,躲在茶楼门口听。好在茶楼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倒也一时间没人注意她们母女。
这家说书先生说的不是什么故事,而是皇城小报第一版的新闻。且说那日焦元读小报吸引了不少人听他读报后,这家说书先生就觉得这是个进账,因此便也买了份皇城小报,不占用说书时间,只挑休息的时候给客人们讲一讲。后来见爱看的人多了,就专门每日辟出个时间段来读小报。虽然目前为止小报一周出一次,且只出了一版,但这丝毫不影响皇城百姓听豪门大族宅里热闹的心情,每日都有新人来听,也有旧人百听不厌的。听完这些人还要深刻交流一番,发表下自己的高见。
李家母女听的就正是说书先生读的这段小报采访朱七的新闻。
李家母女听后面面相觑,李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朱七是被冤枉的,葵家也没有辞退他,还给他更好的工和一吊钱的补偿,连他没上班的那些日子都照常给算工了?”
李家小娘子点头,“阿娘,其实我刚才看见朱七好像就是帮葵家收东西呢。”
李母二话不说携了自家小娘子的手就窝回去了。果然见朱七在挑蛤蜊壳,他话少,只管闷头挑拣蛤蜊壳,需要说话的都由跟来的同伴说了。
张娃子指着地上那一捧的蛤蜊壳道:“你这蛤蜊壳是没坏,也很好,可就是忒少了点吧,这点玩意至多一两,我一斤才给五文,你这要我怎么给,总不
给把一文钱还掰成几瓣吧!”
周围人听了就哄笑,那老婆子也不在乎,道:“你起先又没说少的不要,我这听说了大老远巴巴给你送来,你又嫌弃少了,那可不行。”
张娃子笑呵呵道:“我也没说不要,不过就是这给钱实在是没法给,这样我给你一片奶片或者一勺奶粉,你自己选吧。”
老婆子也知道太少了肯定要不出来钱来,就道:“那我要一片奶片,正好我大孙子还没吃过这玩意,我带回去给他尝尝鲜。”
“好嘞。”张娃子答应着,打开自己带来的荷袋,那荷袋明显就不是张娃子的,应该青禾给他准备的。用的干干净净的雪白棉布做的,他腰侧一边挂一个,一个装奶粉一个装奶片。这是一早青禾就想到的法子,实在少的,就给点东西意思意思得了。实在太少的就只能让他攥够了再收。
老婆子接过奶片稀罕的放在鼻子下使劲闻了闻,“这味道怎么这么香呢,我大孙子一定爱吃。”然后就高兴的离开了。
人群中的人这时候都在暗暗后悔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蛤蜊怎么就没留下一点壳,要不就也能换片葵家的奶片尝尝。
张娃子给了老婆子一片后,自己拿出来一片放进嘴里,又给了一片给朱七。
朱七都被偷盗的事给吓得杯弓蛇影了,哪还敢偷吃,就闷闷道:“我不吃。”
张娃子哈哈大笑,“没事吃吧,这是葵夫郎让的。我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了,为防止咱们拿着馋,允许咱们两每人吃五片。”
张娃子道:“你以为葵夫郎说给你安排个好活作为补偿只是说说而已,才不是。你要知道这种出来收东西的才是好活,若不是之前你出了那档子事,就是你小子走狗屎运都轮不到你。能出来的可都得是心腹。”
朱七这才接过,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顷刻在味蕾炸开,朱七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吃,怪不得那些小郎君们都喜欢吃。
人群中的李小娘子馋的暗暗吞口口水,李母亦是如此。母女俩没有惊动朱七,回去李母就直接蹬了媒婆家的门,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差点没把媒婆家给砸了。
“你说,那个赵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多少银钱,你要这么坑我李家的闺女。早先那会儿朱七还被冤枉的时候就跟我说赵家五郎怎么怎么好。可据我打听,赵家五郎分明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汉子,于是我们死也不同意,你没法了只能继续给我说朱七郎。”
“谁知道没两天半,你这又污蔑人家朱七郎偷主家的方子,还撺掇我说我闺女和这么个有偷盗史品行败坏的人家议亲,以后一定不好说人家,传出去,谁家好人家敢要,结果挑唆的我们昏头涨脑听了你的话。今个要不是听了别人议论,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我今个把
话给你撂这,那赵家我们小娘子绝对不会嫁!这都能污蔑人,可见人品也够奇烂的,我家小娘子就是一辈子不嫁,我们李家养她一生,也不嫁给品行败坏的人家!”
李母骂够了,霸气的一挥手道;“走!”
李家几个小子拥着他们娘轰轰烈烈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李家这般决绝,媒婆也没办法,只能去那赵家说。原来两家虽说是定下了,但是还只是口头的,原定下后日交换庚贴,结果就这么两日竟然就出了变故。
赵婆子更不是个好想与的,见媒婆事没办成,就把给媒婆的好处都要了回去,还给人骂了。这媒婆也是狐狸没打到反惹一身骚。
朱七收了半天蛤蜊壳,下午又刷了半天,很晚才回家,刚走到自己门口,就见从墙那边窜出一个小娘子,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李小娘子。
李小娘子绞着手帕,咬着樱唇,眼含珍珠,半天才柔软道:“朱七,我家父母也是被那媒婆蒙骗了的,她说你,你……我阿爹也是怕别人知道我曾和一个小偷议过亲,以后会嫁不出去,所以才……”
朱七不吭声,李小娘子急的走上前来,“朱七,我现在知道你是被污蔑的了,我已经让我阿娘和赵家说散了,咱们两个……”
朱家的大门猝不及防被打开,朱母丧着张老脸站在门口,冷冷道:“朱七,回来!”
朱七低着头,没看李小娘子绕过她进了院子。
朱母讥笑道:“当初既然不相信我儿子人品说吹了那就吹了,别眼巴巴的看着我儿子好了,又回来勾搭我儿子。别以为我儿子除了你家就说不上媳妇了,前个已经有女方主动来问了,那家小娘子比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劝你若是还有点女孩儿的自尊自爱,以后就别来找我家朱七!”
李小娘子羞臊的眼泪一下流下来了,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
院子里,朱七也痛苦的抱住了头。朱母转身给了朱七一脚,“有点出息,这样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没娶进门,若是娶进门岂不真是应了那句戏文‘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再说又不是没人家相中,前个来问的我看就挺好……”
“葵郎君,葵夫郎,我已经叫匠人烧出了几种贝壳,你这边请去看看。”
肖施琅亲自带车来接葵武青禾去他家烧窑坊,前几日,青禾托他烧些瓷器做的贝壳类盒子,要求各种形状都要有,而且要精致漂亮的。葵家现在可是肖家的大客户,只他家的酒坛子就烧了多少,因而一听葵家又研究新东西了,也不问,只按照要求给烧制出来就行。
青禾葵武上了肖家的马车,直接去了肖家的工坊。
工坊里的匠人看见他们来了,纷纷躬身问好。
一个年龄最大的匠人道:“葵郎君,葵夫郎,这是我们烧好的第一批,你看看合不合格,若是可以,我们以后也就知道你家要什么样子的了,都按照这个类型烧制。”
作者有话要说:周十郎:“周有钱,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葵大郎了?不然明明是我被葵武刺激了,你为什么偏要说我刺激了他?你的心是长在膈肢窝里的吗?”
周有钱想到膀大腰圆的葵武花容失色,脸上的胡粉都吓掉了渣!
“胡说,我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
葵武虎目一瞪,威风一大,周有钱就害怕了。
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分明是看上了葵夫郎的赚钱能力,谁娶了他,哪里是娶了个夫郎,分明是捧回家个财神爷。感谢在2020-05-0216:22:26~2020-05-0222:5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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