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信你才怪!
像是谁不知道姬子楚和林落的婚事是被你从中作梗,直接搅黄了似的。现在竟也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这样的话。
言辞简单地漱了漱口,拿起毛巾擦了擦唇,随口道:“太子大婚的确是件喜事,只不过我记得摄政王比太子还要年长十岁,如今做侄儿的都已经成婚了,王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好事才近。”
姬无咎听着这话,摆弄袖口的手稍顿,掀起眼皮睨了言辞一眼,轻轻笑道:“本王的好事吗?”
起身走到言辞身侧,看着他正拿着弯腰就着水盆里的水洗脸,脑袋低垂着,从衣领处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来。
微微也欠下身去,凑到他的耳侧:“只要世子点头,今日下聘,明日本王便迎世子过府如何?”
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耳垂边缘,温热的气息化在耳廓,像是过了电,激起身上阵阵浅浅的战栗。
言辞忍不住打了个颤,手里的毛巾“嘭”地一声重新落到水里,溅起了一层水花,将前襟都打湿了。
红湘“呀”地轻叫了声,赶紧拿了干毛巾过来。
言辞从她手里接了毛巾,却也只是胡乱在领口处擦了擦,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屋子里的婢女都遣散了:“王爷,这是荣王府不是摄政王府,人多口杂,你当真以为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姬无咎:“怎么,世子当日酒席上带我来此处时不是说,‘别的地方不敢说,你院子里的人口风还算严实’?”
言辞没想到姬无咎会在这会儿跟他突然翻旧账,抬头望了望房梁:“王爷记性真是好。”又叹了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这不是……发现出叛徒了吗。”
姬无咎眉梢轻挑:“谁?”
言辞瞥他一眼,叹了口气:“不是王爷提醒我的,现在还装不知道?”
姬无咎:“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言辞给姬无咎倒了杯茶:“秋猎之前,我看过她绣过一副双面绣,用的布料和其中一缕金色丝线都很特别,似乎是宫中惯用的东西,所以留了个心眼。后来王爷又刻意提醒,自然是又找人仔细调查过了。”
其实这些都是胡扯。
怀疑虽是那时怀疑的,不过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当初铃兰绣在反面的那一幅乌鸦残荷图。
在原文中,他隐约记得后期伺候在林落手下一直为姬子楚做事的某名暗探就有这样的一方丝帕,虽然在故事里这也不过只是寥寥数语随手带过,因为那图案构想起来实在有些不祥,所以他多少也还有些印象。
不过他当时倒是真没敢确定,铃兰竟真的是姬子楚的人。
可如果她真的是姬子楚放在荣王府的暗探,那么当初的春/药事件,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在事后才得到消息。
这么一想,不光林落那件事。
言辞看一眼姬无咎:当初他还不明白姬无咎究竟是怎么也中的春/药,可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
这事实在是容不得细思。要真的按照他的想法,那姬子楚和林落之间所谓的感情,便也似乎瞬间就变了味道。
摇了摇头,言辞在心底想了想姬子楚那样温润好看的脸,忍不住咋舌:到底是从小学习帝王之道的皇室族人,这心思之深沉毒辣,简直匪夷所思。
将衣服整理妥帖,侧头看看身旁另一个比起姬子楚也更加难以揣测的皇室族人,轻咳了声道:“我记得王爷前几日说,是给太子准备了一份大礼,也不知是什么,能让我提前瞧瞧吗?”
虽然只是想转个话题,但是言辞也的确是有些好奇。
毕竟姬无咎是摄政王,以前南征北战的时候就得了不少上次,这些年把持朝政,更应该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在这其中,能叫他自己亲口盖章为“大礼”的,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奇珍异宝。
姬无咎偏头:“想看?”
言辞点点头。
姬无咎朝他伸了手:“那走吧。”
言辞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的手,没动:“去哪?”
姬无咎唇角微勾,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轻笑着吐出两个字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