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面听了他的话恼羞成怒按掉通话,路宁慢悠悠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到厨房自己洗过杯子,然后跟正在包小馄饨的保姆阿姨说自己要出门一趟。
保姆阿姨看了眼挂钟,问“宁宁中午回来吃吗”
路宁说“您中午别忙活,我都不一定,要是能回来,我吃点儿您包的小馄饨就成。”
保姆阿姨手下不停地忙活“那我多弄几种馅儿,吃的时候也有的挑。”
路宁想了想,笑说“那阿姨多包点儿牛肉的吧。”
保姆阿姨“咦”了一声,嗔他一句“昨天不是还说要吃鲜肉的小家伙口味变得可真快。”
路宁说“不是给我做啊,顾鹤鸣他不是说这两天快回来么,上次阿姨妈妈带来的甜西瓜没能让他吃到,这回咱们吃小馄饨,总不能没他这个屋主的份儿了吧”
保姆阿姨没忍住问“宁宁,你怎么清楚顾先生爱吃牛肉”
路宁愣了愣,摸摸鼻尖说“就是觉得他应该爱吃这个吧。”
说实在的,保姆阿姨给顾鹤鸣做保姆也才勉强一个多月,对于屋主人的口味偏好,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确定。不过路宁既然说了,保姆阿姨自然是照做了满满两个小抽屉的牛肉跟鲜肉馄饨,冻在了冰箱的冷冻层。
之前,放贷的人一怒之下挂掉电话,想要以此威慑路宁。
可路宁根本不吃他们这些套路,又十分清楚这群人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钱,于是他只耐心等着,直到一小时后,再次又接到了对面拨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还没等到他开口,就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凄厉地从话筒中传出。
对此,路宁第一反应是将听筒离远了耳朵,等惨叫渐渐低落下去,才又放回到耳边,沉默不语,等着对方先开口。
“听见了吗”对面的人阴恻恻说,“冯建军的手指已经被剁了一根,你就真不打算捞他走”
路宁无声撇嘴“欠钱的又不是我。”
对面冷笑一声“你可是他外甥”
路宁也奇了怪了,惊讶说“你还知道我是他外甥,不是他爹妈啊。”
对方被他堵了一口,气到咯痰“你他妈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活腻了是不是”
接着又是几道闷响,冯建军嘴里又哎哟哟地惨叫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求饶,不要打,不要再砍他手指之类的话。
路宁静静听了一会儿,等冯建军又叫完了,才缓缓开口“等一下,你、你们真把我舅舅的手指砍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迟疑跟些微的惊慌颤抖,但眼底却是全然平静。
对面闻言,阴恻恻笑了声,恶意威胁说“是啊,待会儿就把血手指寄到你家好不好”
或许是冯建军那边的惨叫实在太吓人,又或者讲电话的人语气太阴森,明明之前还在冷酷说要给钱直接剁手的少年仿佛只是在小孩子赌气,直到发现亲舅舅真见了血,才露出真实软弱的模样,连声音都听着开始发颤。
“别,我不要”路宁小小地惊叫一声,惹来对方哈哈大笑。
“不想亲眼见血,就拿钱来赎人。”放贷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少年,直接说了个地址,紧接着又威胁道,“三个小时内带着五十万现款来接人,要是不来,冯建军的手不值钱,可他欠的债,可就得全都由你这唯一的外甥照单接收了。”
路宁仿佛被吓住,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
知道对方又重复强调几遍,他才慢慢吞吞应了一声。
直到通话结束,路宁微微抻了抻身子,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滴”
录音完成,是否保存
音频保存成功
站在马路边,路宁满意地看着保存下来的通话录音,打车直接到旧巷派出所,将一份监控录像与一份通话录音交给熟识的民警。
民警看着两样东西,震惊又错愕“这是”
路宁坐在值班室的板凳上,假装害怕“叔叔,有人要害我”
人证,物证还有涉嫌故意重伤他人的嫌犯地址一应俱全,接下来的事情仿佛都是水到渠成,甚至只用了不到三小时的时间,上辈子曾经将原主逼得无家可归的一群人便一一落网,一个都没跑掉。
那群人被压到派出所时,路宁依旧稳稳坐在板凳上,朝几人露出一口小白牙。
敢在民间搞高利贷的平时在道上混久了,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栽到了一个看着就乳臭未干的小孩手里,看向路宁的目光就仿佛要从他身上生撕块肉下去。
路宁屁股往板凳后挪挪“我好怕哦。”
民警见状,把电棍往几人身上一按,沉声道“都老实点儿”
几人哆嗦几下,再不敢朝路宁那边看。
路宁轻笑一声,跟着民警做笔录去了。
这群人平时惯是在那些赌徒跟软弱家属面前作威作福惯了,一朝落网,案底全揭,若是没什么硬点的关系,估计是要进监狱蹲个七八年没得跑。
至于冯建军,则是因为伤势过重,直接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他的小命倒是保住了,但放贷的人存着恶气,故意不叫他好过,直接拿他砍断的手指扔外面喂了狗,指头接不上,冯建军的残疾算是就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