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报案,纪夫人也清醒过来,若是普通人告官,必定先打几十个板子,可沈矜是新科状元,天子脚下出现这样的事情,纪岫就是无辜的,也会掉几层皮,女儿如今正在说亲吏部侍郎卢大人家的大公子,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岔子啊。
她上前道:“沈翰林,白日里你夫人确实来过,可是她也确实从我们这儿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们也真的不知道,我家夫君一直在家养伤呢。”
沈矜皱眉:“那会是谁?”
他看了看纪岫,又甩了甩袖子:“我先抱官找人,如果没找到人,我定然还会来找你的。”
纪岫觉得自己可真是冤屈,他是真的想打算报复徐湘湘,可不是还没来的及动手吗?这叫什么事啊?
沈矜自己的事情,生气归生气,但不会这样,但是为了徐湘湘,他可不管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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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黑的山顶上,还有点微风,徐湘湘从山洞里出来,跺了跺脚,“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还没到?”
徐多看了看山下的火把:“小姐,来了。”
“好,你先走吧,这儿就看我的了。”
她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堆了些树叶在他面前,阳哥儿小嘴还砸吧了一下,徐湘湘摸了摸儿子的头:“娘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以绝后患,你别害怕。”
她先用汗巾把自己的嘴堵住,又用绳子把自己的手捆住,随即躺在儿子身边。
沈矜亲自带了人上去搜山,他真的害怕,如果徐湘湘和阳哥儿出了什么事情了,他真是万事难辞其咎。
可一路寻上去,连脚步印都没发现,沈矜不禁道:“这一看就是老手作案。”
跟着来的人是衙门的步军校尉,他扒了扒,觉得也是如此,一直走到顶上,他的心越来越凉。但是地上一团隆起,他举起火把一看,几乎喜极而泣。
“这是我家娘子,还有我的儿子……”
就,为何会放在这里,有人不禁阴谋论道:“这是凶手想让人自生自灭吧,这个地方可是有猛兽出没的,混账的很,这可还有孩子呢。”
沈矜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他让沈管家抱着阳哥儿,他则帮徐湘湘拿掉嘴里的汗巾,撤掉手上系着的绳子,亲自背着下山。
在下山的过程中,忽然被个小手捅了捅背,他背一僵,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
步军衙门的人见他们一家子上了马车,沈矜出手阔绰,一人送了二十两辛苦费,“劳烦步军的兄弟们了。”
有人看不惯道:“沈兄弟,你这个案子咱们明日再找证据。”
却见沈矜摇头,又语重心长道:“我乃微末小官,不敢再惹事了,今晚就劳烦各位兄弟们,我既然已经找到内子,一切便当是意外发生之时。”
既然无死人之事,当事人也不再纠结,到底无人敢说了。
只是面子上不说,私下里说的可不少,一时间,连皇上都过问此事来,偏纪岫脸上又没好,无法面圣,卢大人表面的人设是欣赏沈矜的长辈,明面上不会帮纪岫,沈家双相更不会沾染此事,纪岫一时竟然沉寂下去。
可在家中,徐湘湘却受到了异常严厉的责备,沈矜抬起她的下巴:“你说你,这做的叫人事,正常人会做这种事情吗?不就是一个骚扰罢了,你把自己的性命都至于不顾,你可曾想到过我?”
徐湘湘拉起他抬起自己下巴的手:“好啦,我也是为了以绝后患,你也是知道的,我若做戏做的不认真,连你都不相信,所有人觉得只是仙人跳而已,我现在就是做戏做大,所有人都知道了,纪岫最好得保佑我没事,我要有事,那他就惨了。”
先是调戏她,又绑架她,这是何等丑事大事?
“你,你也对自己太狠了。”沈矜抱住她。
“窥一管而知全貌,那个卢大人包括沈家的人都不可信,纪岫是个老色鬼,但却是个知道分寸的,听你说过的,他找的人都是能拿捏的死的,可你明明是吴兴沈家人,若非有沈家嫡系之人透露,他如何知道你和长房不和的,他敢朝你下手,那就代表是被默许的。”徐湘湘绝对不是因为骚扰这一件事情而已,而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背后的人,她不是好惹的。
她站了起来,“我就是要告诉他们,也许我们没有权利,我们的权利还小,但我们并不是一按下去就能死的,皇室确实是式微,可不代表皇上真的就是摆设,只要公理还在,我就一定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沈矜想,她这样绝对就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对自己狠,还同时能打到敌人,谁要是跟她作对,一定没有好下场,他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放心,纪岫绝对不会敢再对你下手,他现在恐怕求神拜佛都希望你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