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沈矜也发现了,他身为同知,同时掌管刑罚,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事儿他也知道乔家不欲闹出来,故而私底下找乔通判问,乔通判则以为沈矜是故意找他的麻烦,否则不就是女儿自杀了,说白了,年轻人总是容易想不开的。
沈矜则道:“我恐怕贵千金已经不是个案了,我翻看了近几年凤安府女性或者男性死亡,死因非常相像,乔通判,若是此次不查,日后便酿成苦果啊。”
“这是什么意思?”乔通判不懂。
沈矜背着手走到他身边:“前年古员外的女儿,在闺也是自杀,自杀状况和乔五小姐模样,去年孙小姐……”
他准确的说出了这几年相同手法作案的事情,还把他搜寻到的话本子递给乔通判看,“这个案子乔通判在此耕耘多年,您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乔通判坐在此处翻开看了看,看完几乎大汗淋漓,这是在他治下发生的事情,为何他懵然不知?还好这本书是本地,若是流传到外地,出了事了,他这个没背景的第个被拉出来祭天,知府是勋贵出身,同知是世家出身,唯独有他什么都不是。
他有些慌乱,“这些书,是否要禁了?”
“禁肯定要禁,但不能明令禁止,本朝鼓励广开言路,不允许随意□□,知道的是晓得您是为了老百姓好,可传来传去变了味了,总不好。”沈矜深晓律法和言论,眼界远远在乔通判之上,所以也看的更远。
乔通判见沈矜似乎胸有成竹,他平静了下来:“下官到底不如大人懂的多,依大人看,该如何是好?”
沈矜勾唇,“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还跟乔通判道:“我看过你的考核,年年都是良,却很难升,这件事儿如若做的好,倒是于你政绩有帮助。”
乔通判眼睛亮:“大人觉着我还能升吗?”说完又挠挠头,他在此地从县官开始做起,做到现在才是六品,五品是个坎儿,他做梦都想升五品。
“也不是不可能啊。”沈矜淡淡的道。
听说能够升官,乔通判也不介意对她女儿的事情查清楚了,果然如沈矜所料,乔五小姐在死前看了那部话本子,贴身丫头曾经说过,乔五小姐和她的姐姐们心甘情愿被安排婚事不样,她的未婚夫生的貌丑不说,还未成亲家便和多个丫鬟乱来,甚至于她们未婚夫妻见面动手动脚,这些都让她十分痛苦,她相信那个话本子所说,无法改变人生便有了轻生的念头。
温氏哭的不能自已,虽然老五平时跟个透明人样,但到底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个女孩呀。
徐湘湘也见到了乔家其余的姑娘,果真乔五小姐和这几位都完全不同,她们哭的都很大声,个比个会表现自己,但是这种伤心都是借故跟她还有傅夫人攀上关系的前戏罢了。
傅夫人很看不上这样的人,但是还不得不和她们周旋,令傅夫人惊讶的是徐湘湘,年龄不大,但是看起来比她城府还深,几乎不露出半分心思,都是直跟温氏还有乔家姐妹说话,全然都是安慰之语,说的每句话都恰到好处。
即便是逢场作戏,也得要作的好看才成。
出了话本子事件之后,沈矜让乔通判去查那几位写书的书生,再看看这些人有无犯其他事,如若犯了其他事情,再找其他罪名抓起来。
之后,便是沈矜来委托徐湘湘找苏卿怜了,苏卿怜搓手:“表姐,我还能为凤安府百姓造福方呢?”
“怎么不能。现在就到了你做事的时候了,你可不要退缩,放心,官府会给个令牌给你,你可以便宜行事。”
其实她要做的事情便是按照沈矜自己编纂的话本子,找人演排唱戏,唱戏的内容全部是针对溺死女婴、恶婆婆逼媳妇、女子婚事不和谐等等让女子坚强起来。
苏卿怜识字不算多,但是有徐湘湘和婉琴讲解,让她找乐府的人排戏,她已经跃跃欲试了。
就比如第个故事,溺死女婴之事,原本朝廷三令五申不准溺死女婴,但是村民们还是屡教不改,这样的情况在富贵人家鲜少,因为富贵人家女子能联姻,也养的起,可在老百姓家却是时常发生,就连苏卿怜自己看了沈矜的故事都觉得痛快。
苏卿怜开始忙碌了起来,徐湘湘把话很少的徐少派出去跟着她起忙这件事情,苏卿怜原本声音很小,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但是想起解救女人,她赫然挺起了胸膛。
每日忙进忙出的,傅家小姐都很好奇,还专程过来问苏卿怜在做什么。
徐湘湘遂笑道:“她呀在做什么,你个月之后就清楚了。”
婉琴和傅小姐年龄相仿,但是知道此事尚且在保密,她不能坏了大哥的好事,故而,只拉着傅家小姐说京师如今时兴什么云云,傅小姐因为六七年没有回去京师,又怕哪日回去被其她堂姐妹们嫌弃乡土,所以听的很认真。
个月之后,大溪村每家每户都敲锣打鼓出去看戏,去看戏的人还免费发瓜子花生等炒货,村民们起初不觉得是真的,后来里长村长都出来说,他们才相信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