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国丧,上次是皇后,这次是皇上,徐湘湘已经很有经验的穿好素服要进宫了,沈矜眼睛眨了眨,有点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驾崩了呢?”
虽然沈矜很不喜欢嘉德帝,做事彷徨无错,常常走烂棋,人也喜欢过河拆桥,但是这么快就没了,于国家而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俩口子都被他坑过,徐湘湘更是道:“这下好了,我就再也不用胆战心惊的活着了。”
沈矜点头,“是啊,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即便是作为皇上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徐湘湘慎重的看了沈矜一眼,“相公,日后你的担子可就重了。”
他是太子的老师,在某一种程度来说,他日后会是未来新皇的班底老人,责任也就越多,尤其是皇上骤然离世,身后之事也不知道安排好没有。
她帮沈矜整理衣服,沈矜却道:“那么,这个担子我还真的担下了。”
聪明人做事,总是看的远,徐湘湘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殿下相信你,便是千钧重又如何呢?”
嘉德帝庙号为平帝,是由内阁拟出来的,嘉德帝一死,长房可不会闲着。
说来嘉德帝虽然死的突然,但是一切却跟早有准备似的,譬如,他留下旨意封太子太傅沈矜为内阁次辅,兼任辅政大臣,同时封卢修之父卢正义为户部尚书,兼任辅政大臣,同是,再有丁太傅和沈小相爷任辅政大臣。
这四人选的极妙,妙的让徐湘湘都不觉得是嘉德帝这样的人选出来的。
首先选沈矜,很简单,虽然她知道嘉德帝对沈矜很一般,可是沈矜升迁是飞升,翰林学士到湖广巡抚到太子太傅,简直就是皇帝宠臣,未来东宫班底,当然了,内里徐湘湘可太知道沈矜这一路大部分还是自己,但是外人却觉得非常理所当然。
小相爷虽然声明不及他父亲,但是执牛耳多年,光一个吴兴沈家和他的资历就足以胜任,且沈矜虽然和也是吴兴沈家出身,但是由于理念不合已经分宗。
卢修的爹卢正义在户部任职多年,此人表面看起来不如沈小相爷,却消息灵通,家族牵连颇深。
再有丁太傅是嘉德帝的老师,这算是名义上的嫡系。
四人可以说沈矜明面上来说资历最浅,但是无人敢置喙,因为小相爷提前表明自己支持沈矜,他也不是因为别的,谁让沈矜姓沈呢?
卢正义就更不必说了,沈矜和卢修关系一向铁,丁太傅虽然不满意,但是他的大靠山嘉德帝倒了,新皇可未必听他的。
举哀那日,有的人正伤心难过,惶惶不可终日,说的就是德贵妃,有的人却开心的恨不能跳起来,这说的就是毛舜了。
她哭灵时,已经超越皇贵妃,跪在最前排了,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未来新帝的母亲,和何太后一样的地位了。
徐湘湘作为辅政大臣之妻,巴结她的人也不少,甚至连太子都专门来向她问好,太子年纪还小,比自家阳哥儿的年纪还小,徐湘湘对太子柔声道:“天寒地冻的,太子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还未登基,就不能叫皇上,否则就乱了规矩。
太子心中一暖,“儿—孤知道了。”
卢修的娘县主也在,她看着徐湘湘还挺唏嘘的,自己的儿子曾经想着怎么跟沈矜竞争,却没想到人家一下就成了和自己一样的身份了,而且沈矜还是首位辅政大臣,就看方才小皇帝对徐湘湘的样子,她也觉得沈矜真的会与众不同。
太子独自跪在中间哭灵,哭完之后,便由汪直扶着进去,内里小相爷和沈矜都在,沈矜现在是次辅,刚进内阁,还是生手,同沈小相爷交流频繁。
说起来沈缜就气,怎么沈矜不是他的儿子呢?真的是一看就通,而且还有地方执政经验,可以说几天就把整个内阁摸透了。
看到太子进来,忙跪下来请安。
太子扬手,“二位沈大人请起。”
卢正义站在旁边想,本来以为老相爷死了,沈缜此人颇有些刚愎自用,卢家或许能够起来,但是偏偏半路又杀出一个沈矜,真是见鬼了。
说起来太子虽然才七岁,但是也早已展露聪明,看的出来不太好糊弄,沈矜尤其细致,提起某地之事,常常引经据典,寓教于乐,既让太子学了知识,也了解了折子内容,还掺杂不少当地民俗风情,太子听的最过瘾。
尤其是沈矜擅长写诗文,动不动就吟诵一首诗,顺便当堂布置课业。
让丁太傅无语,丁太傅虽然才学丰富,但是他并没有地方大员的经历,再者年纪渐长,自认为阅历丰富,可是却不如沈矜讲的有趣味,心中也是暗自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