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矜倒是有些意思,他主动请缨帮忙,甚至陈述利弊,纸上算的清清楚楚的,比户部的人算的还清楚,这样的人为何会帮自己呢?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好战的人呀。
不明白就先按捺住,徐湘湘看着儿子道:“好儿子,你觉得沈太傅人如何呀?”
赵奉元想了想,“对儿子极严,儿子上课要是稍微分心,他就会罚,但是他又对儿子极好,跟儿子送了好些小礼物。”
那还真的挺会做人的,徐湘湘如是想道,连自家这个小魔王都能收服,乖乖听话,这沈矜可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母后,您是不是有事要沈太傅办啊?”
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徐湘湘笑道:“不是我要他办什么,而是他想要为我办什么?”
看儿子不懂,她则道:“好了,你等会儿去休息吧,我的儿子得好好长大才行。”
小孩子要吃好睡好才能长高,所以她一定要把孩子照顾好才行。
“那母后,儿子可以去看看二弟和三弟吗?”
他二弟今年三岁,到可以简单交流的地步,三弟才一岁,刚刚学会走路,根本就说不通,但这不代表他和弟弟们不亲热,俨然是非常亲热的地步。
徐湘湘自然同意,“可以去,但是不能待太久了,你还有自个儿的事情呢。”
“好。”
儿子一走,徐湘湘躺在榻上,一会儿便睡着了,醒来时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梅香执着宫灯进来,“娘娘,您这些日子也是太累了,奴婢进来看了好几次,见您睡的太沉了,也就不敢喊您。”
“睡了一觉倒是舒服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又及时收了回来,进宫这么几年,学的最多的便是谨慎,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能露出来。
梅香笑道:“跟您准备了一碟糕,您尝点再睡。”
都说小姐是嘉德帝后宫宠妃,艳冠后宫,进宫半年就为妃位,让皇后让位,现在又是风光的太后,多少男人尚且不及,但是小姐的苦闷她也看在心中,嘉德帝还在的时候连晚上睡觉都怕自己说梦话被人听到,索性连觉都睡不好,这份辛苦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受的了的。
所以她特别心疼她家小姐,人睡觉起来都会肚腹饿,她早就准备了糕点。
徐湘湘却摆手,“先放那儿吧,我也不是特别饿。”
她有犹豫,也很彷徨,几乎每一步都不可避免的在赌,就像是沈矜此人,若是真的向着她,那么她如虎添翼,可若不是真心向她,她就可能坠入深渊。
“梅香,沈矜住哪儿?你知道吗?”
梅香很快就把位置报了出来,徐湘湘若有所思,“现在让人备车,我要出宫一趟。”
进宫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出宫是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是夜,一辆马车停在沈矜宅子的外面,沈矜的宅子并不大,她让人去叫门,好在沈矜还未睡,从书房里刚出来,他仿佛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原本徐湘湘以为他会很云淡风轻,却没想到沈矜耳根有点红,这个沈矜,倒是挺老实的。
“太后娘娘。”
他请徐湘湘进来,徐湘湘笑着进来他书房,心中又埋怨,这个沈矜二十四五岁了,也不成婚,以至于找他还得单独过来,孤男寡女即便身份有别,到底不大方便。
徐湘湘坐下后慢慢看他的书房,他的书桌上散落着核算的账目还来不及收拾,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他的内书房了。
她笑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你的那一封信,坦白说,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又不是真的料事如神的神仙,她也很怕每一步走错,所以特地来看看,这个沈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矜却道:“娘娘,其实微臣只是想扫清北方的威胁,从而帮到这个国家。实不相瞒,我虽然是士族出身,但为了国家的长久之计,还是希望多用寒士,我知道娘娘是真的想帮到寒士和老百姓,而不是丁家那样的人。”
天下苦世家多矣,但世家背后又是什么,结党营私,这样实在是不利于国家发展。
徐湘湘静静的听他在说,又想不明白,“可是沈矜,你自己就是在这个阶层,如果和沈家一样的做法,你照样可以过的很好?”
人才是最紧俏的,管你什么世家还是寒门。
沈矜却笑道:“娘说却是个变故,有娘娘在,世家怕是很难走下去吧。”
没想到他倒是聪明,徐湘湘看向远处,“你说的对,所以你也别在我这里扯谎,我能让你上去,也能让你下来。”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
却见沈矜“扑哧”一笑,他的笑容中莫名有几分宠溺,徐湘湘有几分不自在,只见沈矜道:“湘湘姐姐,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