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季丹心眼巴巴地望着他，试探着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君止摇头道：“没有问题。只是你灵力刚觉醒了没几天就能移动千斤之石，说明天赋不错。我本来想让你测一下灵根数，但刚刚师父说不用了。毕竟灵根数也不是一个人最终修为的决定因素，你接下来好好努力，只看进步就好。”

季丹心眨了眨眼，自己天赋也算不错的？？

这不会是师兄在安慰自己的说辞吧……季丹心有点不敢相信，他还以为自己的力量很弱。

之所以会有这种认知，还要归因于他灵力刚觉醒那晚就碰到了梦魔那个级别的大魔，从而令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其实别说梦魔了，就连她的两个手下，放在平时也都是会让特卫队十分头疼的人物。季丹心刚觉醒就遇了这些魔，相当于一个还没出新手村的低级玩家，上来就碰上了满级的怪，全程处于被碾压的状态，也就让他有了自己很菜鸡的感觉。

可是此时此刻，对此一无所知的季丹心望着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只因为觉得他不像是会随便安慰自己的人，这才勉强相信了自己天赋不错的说法，点头道：“我知道了。”

君止继续说道：“你已经能够做到聚气不散，就不用再从最基础的聚气练起了。先熟悉一下自身的力量，待到三日后，就可以开始和涂闲上一样的课了。届时我会教你们使用一些基础符咒，比如定身符、五行符等。”

季丹心眼睛一亮。

君止指了指训练场：“现在，去跟你小师兄一起做热身吧，100次，最小的那个石墩。”

季丹心：“……”

他望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还是乖乖去了。

君止望着少年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悠长。

他没有告诉季丹心，他的天赋不单单是一句“不错”就可以形容的。

刚刚在和师父短暂的商议中，师父说要先让这株幼苗平稳而安逸地渡过生长期，太早意识到自己身怀宝藏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一点，君止也赞同。毕竟幼苗如今也只是幼苗，在他还没有出师前，还是尽可能要让他循序渐进的健□□长。

君止看着训练场上那个小小的人影，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个目前还如同新生儿一般脆弱的小通灵者最终一定将大放异彩。

心里突然有了种时过境迁的感叹。从某种程度上讲，少年与自己何其相似……

想到这，君止垂下了眼，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季丹心一进入训练场，就看到正在“搬石头”的涂闲。

小师兄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薄汗，见季丹心走了过来，便暂时收了手，先是探头朝他身后张望了一番，发现大师兄没跟出来，这才压低了声音招手道：“蛋黄儿！来！”

季丹心走了过去，苦笑道：“小师兄，我们要一起搬砖了。”

涂闲先是一愣，旋即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胸脯道：“可以啊蛋黄儿！照你这进步速度，来日绝对可以当我的写作素材！好好加油，凭你的天赋，咱们师兄弟里说不定能出两个天师呢！”

季丹心以为他这是客套话，但仍旧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师兄过奖了，大师兄只说我‘天赋不错’，他不也这样说你的吗？咱们还是一起努力吧。”

涂闲惊讶地张了张嘴吧：“天赋不错？大师兄这么说的？我的天，你知道上一个刚觉醒就能搬动那座假山石的人是谁吗？”

季丹心一愣。

涂闲刚要开口，就听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布置的功课嫌少了？还有工夫在这闲聊？”

涂闲猛地打了个哆嗦，立刻化作一只锯嘴葫芦，跑去接着做聚气练习了。

君止训完一个，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你也是，觉得一百次太轻松了是不是？”

季丹心哪敢吱声，只好默默地低下了头。

君止一堆批评的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却见季丹心低眉顺目，一副乖得不行任由你训的样子，浓密的睫毛也在微微打颤，遮住了那双原本亮晶晶的小鹿眼。

君止一噎，脑中无端想起了那晚控诉自己“这么凶干嘛”的醉酒少年，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季丹心半晌也没等到君止开口，于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君师兄，那我也去练聚气了？”

君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去吧。”

季丹心乖乖去了，跟在涂闲身后一道开始了练习。

君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良久，看着季丹心一次次搬动那小石墩，汗水从那副年轻的身体上洒下，而他对于灵力的操控则随着多次练习而愈发稳固，愈发得心应手。

少年的眼中丝毫不见倦怠，反而闪过了一丝藏不住的惊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进步，于是，十八岁的少年带着一点小满足与小骄傲，在阳光下默默抿嘴偷笑了起来。

君止隔着隔着半个训练场，将少年的天真笑意尽收眼底，突然心头一跳。

就在这时，在旁沉默许久的鹦鹉师姐突然开口了，哀婉叹道：“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君止：“……”

他有时也觉得这鹦鹉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