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的一百多块,很大一笔钱了,他的伙伴帮着一起找钱,另一个直接去找乘警。
叶柠一直观察着右边女人的表情,先前一直装作睡觉,听到有人去找乘警了,身子才动了动,仔细一看,能发现眼珠子一直在动。
整个车厢的人都在检查自己的东西,就怕也丢了贵重物品,结果就那小伙子一人丢了钱,没一会,乘警过来了,先是问男人丢了多少钱,然后问他什么时候丢的,再问他周围的人,期间,右边这女人一直在装睡,这就更说不过去了,这么大动静,能躺着一动不动?
叶柠举手,“同志,我刚刚去洗脸的时候,回来发现包也被动过,不过我没丢东西,就没说出来。”
听到叶柠的包也被翻过,两位乘警对视一眼,目光都看向两人中间的女人。
“这位同志,醒醒。”
怎么叫就是不醒,乘警更怀疑了,鉴于男女有别,乘警找来一个女列车员上去摇醒女人。
“诶呦,吓死我了,你们这是干嘛?我昨天半夜才上车,困死了,叫醒我什么事?”女人捂着胸口说道。
“这位同志,请配合我们调查,早上七点到七点十分之前,你在哪里?有证人吗?”乘警让女人下床。
“我半夜上的车,这大家伙都知道,等车等的都困死了,一直睡觉,这车里的人都能作证。出什么事了?还出动警察同志了。”女人一副被吵醒了难受的模样,东弄弄西扯扯,就是不下去。
其实车厢里不少人都怀疑她,整个车厢都没人掉东西,偏偏她左边的乘客说包被动过,右边的乘客钱丢了,又在上铺,首先怀疑的肯定是她。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不过刚刚那位姑娘去洗脸的时候,她起来过。”叶柠对面中铺的姑娘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身边出了个会偷东西的人,谁也别想安心休息了,必须抓出来绳之以法。
“你别胡说,七点到七点十分我什么时候起来过?”女人直接否认。
“我说了,我不知道具体时间,因为她去洗脸我才看了一眼,你一直在抖被子,我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姑娘也不怕她,大声说道。
“我没手表,不知道去洗脸那会是什么时间,不过我跟那位同志是前后脚回来的。”叶柠如实说道。
这下,女人浑身是嘴也狡辩不了,乘警让她下来,准备搜床,女人死活不肯下去,还扑通一下躺下哭嚎,说警察冤枉好人,她要投诉他们。
最后是被强制性带走的,这年代,想要撒泼抗拒执法,闹呢!
钱丢了的男人和叶柠也跟着一块过去,最开始,女人抵死不认,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从她的行李搜出证据,她更不承认了。来了一个女乘警,带她到一个房间搜身,最后在她的胸衣里面搜出一百多块钱。
到了这时,女人才白了脸坦白全过程。
早上男人打开钱包的时候被她看到了,见他将钱包压在枕头底下,忍不住动了贪念,等他去上厕所,借着抖被子的动作,轻易偷到了那一百多块钱,她和叶柠是头对头,回到被窝躺着,想着一个是拿,两个也是拿,忍不住又翻了叶柠的包,刚动手没一会,正好对面床铺的人回来,这才收手,再有十来分钟就到下一站,本来打算再装睡一两分钟,然后马上收拾东西离开,没想到男人回来的这么快,而且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钱包点钱。
“警察同志,我是第一次,真不是故意的,都是他故意数钱诱惑我。”女人指着男人喊冤。
别说男人了,就是警察和叶柠都震惊了,合着她偷东西还是失主的错。
现在偷东西的罪行不小,不管她怎么哀求,到了站点就被乘警押着下去了,另一位乘警让叶柠先回去,留下男人做些笔录。
“她真翻你包了?”左边铺位的姑娘问道。
“嗯,没丢东西我就没声张。”叶柠看了她一眼,没继续说话,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丽山市了,有句话叫近乡情怯,还没到家乡,她已经开始胆怯。
面对那些亲戚朋友还好,原身一直在县里上高中,姑娘家两年不见变化大也正常,尤其刚死了爹,性情大变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主要是原身的弟弟妹妹,叶柠一时间拿捏不准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除此之外,回去还有一场硬战要打,叶青山和同村的几个人不在一个地方打工,但是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矿场赔偿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他们知道了,意味着村里人会知道,那么原身的爷爷和继奶奶肯定也就知道了。
原身的继奶奶肯定撺掇老爷子来要钱,另外还有那两个叔伯,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几兄弟面子情都没有,说不准也想啃一口。
亲戚都这样了,村里的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什么农村淳朴,也不知道是谁宣扬的这思想,叶柠也是农村长大,最清楚里头的道道了。
没有利益关系的时候,乡亲们确实热情好客,一旦跟自身利益挂钩,绝对斗得你死我活,村里经常为了田水吵架,甚至打架,还有为此出人命的。势力,斤斤计较,欺软怕硬,爱占小便宜,在农村,谁家要是软弱,那真的会被人欺负到泥里。
他们家没了叶青山这个顶梁柱,小的小,弱的弱,家里长辈还不团结,想要在农村生活可不容易,还好现在通讯不发达,叶青山出事的消息肯定没传回村里,叶柠想着要不要先瞒着消息,晚点再发丧,等她把弟妹带到县城安顿好了再说,不然到时候为了赔偿金闹出事,村里拦着不让走就不好了。
中午一点半,终于到达丽山市,叶柠提着行李下火车,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就要承担起她身上的责任,无论如何都会养大弟妹,以后的路,且走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