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家这顿宴席盛大开始的时候,义忠亲王府中也是气氛凝重无比。
“王子腾此是何意?”张惇虎目中已经有了灼灼怒焰,“以冯唐的儿子中举为由,搞这样一个动作,意欲何为?”
楚琦和汪梓年都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眼下正是最敏感的时期,他们也有些搞不明白王子腾这是作什么妖,冯唐的确在张衡个武勋集团中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他的儿子顺天秋闱中举也的确值得庆贺,但是你这样规模的搞事情,就未免有些招人眼目了。
更为关键的是你根本就没有请示过就自作主张,这是什么意思?
连太上皇和义忠亲王这边都没有得到消息,就在这么一天时间就把帖子送了出去,名义上是那个冯家大郎四处送帖子,但是实际上若是没有王子腾在背后施加影响,会有多少人参加?
就算是要去道贺,会有这样一个规格么?
“属下知道王公和神武将军关系不差,也许……”
“可祯,这话你信么?”冷冷地打断了汪梓年的话头,张惇不耐烦的道:“这不是祝贺不祝贺的问题,关键是为什么如此招摇?难道说还觉得老四那边不够警惕,还是觉得父皇那边冷落了他,来示威?”
楚琦和汪梓年心中都是一抖。
前面一个问题都是气话,但是后边这个问题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王子腾若是觉得他被发配出京,心中不满,用这样一个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倒不是不可能,可这样做就能让太上皇重视你了么?
就算是太上皇有心,但现在的格局,还能随便妄动么?
王子腾不是看不清楚形势的人,前面这一轮调整他自己也是亲自参与了的,怎么这才一年多就按捺不住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王爷连最心爱的定窑古瓷茶盏都摔了。
这一年多来王爷一直在太上皇那边做水磨工夫,世子也经常留在太上皇那边,其目的也不问可知。
皇上也不是觉察不到这些,但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大家都在熬,就看谁先忍不住。
但是从长久来看,王爷这边还是会一直处于劣势,哪怕太上皇现在龙体康健,可是毕竟年龄不饶人,而且每拖上一天,皇上那边就要稳固一分。
若不是去年通过士林盛会让世子扳回一些声势,只怕王爷这边局面还要恶劣一些。
楚琦凝神苦思。‘
他也有些搞不明白王子腾这是如何想的,这样一个庆贺宴,看起来没什么,好像就是替因为子侄庆贺,但是他亲自出面操办,而且如此大规模,几乎覆盖到了整个武勋群体,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展示他自己的领导力和影响力么?
证明自己虽然被外放了,但是依然在这个群体里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但你证明了自己又能怎么样?
所以楚琦也有些迷惑,猜不透王子腾的意图何在。
王子腾这一年多看起来似乎很平静,调任宣大总督之后看起来也很淡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山西、大同和宣府三镇里呆着,回京时间也不多,看样子也是的确在操心军务,但是一回来就弄出来这么大一个阵仗,搞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王爷,太上皇那边有反应么?”楚琦想了一想才问道。
“暂时还没有,但是父皇肯定知道了。”义忠亲王张惇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焦躁,他总觉得有一种局面失控的感觉。
武勋集团是父皇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可以说这张牌甚至能够决定未来皇位的归宿,父皇现在仍然牢牢掌握着这张牌,无论是自己还是老四都暂时还插不了手。
义忠亲王也知道如果按照惯例这张牌是迟早要交到老四手上去的,因为他占据着大义,但是父皇至今未交,甚至还有点儿想要继续抓牢的感觉,这才让张惇觉得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