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恣意畅快地从被窝里钻出身子来,看着还在沉沉入睡的沈宜修,冯紫英不得不赞美这个美好的时代,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幸福(性福)了。
明理贤惠的妻子,温柔缠绵的小妾,还有任君采撷的俏婢,甚至还有翘首期盼的情人,一切都是如此光明正大理所当然,你说说,换了自己原来那个时代,可能么?
冯紫英穿着内衣走到门口,门口听见脚步声的晴雯脸颊绯红,目光里却有些羞恼之意,显然是这一中午的听床,让这丫头也是有些不满。
冯紫英却不在意,听床之事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这贴身丫鬟通房丫头晚间值夜都是在外间有床铺的,内外里间就只有一道帘子,那能济得了什么事?
再说了,这主人事后起床,你当丫头的还不得要来端水递帕的帮着擦洗打理干净,这等情形还有什么羞涩的?
不过就是觉得这是大白天,男主人和小妾或者通房丫头之间做这种事情也就罢了,怎么能和主母也干这种事情,觉得这种情形不妥罢了。
“爷起来了?”
“嗯,替我穿衣吧,宛君就让她多睡一会儿。”
冯紫英坐在外间,烧地龙带来的热度让房间里温度有些偏高,稍稍穿厚实一点儿还得要出一身汗,便是只穿内衣也不觉得半点寒冷,但是要出门儿却是个难事儿,温差太大,也是最容易生病,所以穿衣之后都得要在外间门口适应适应。
晴雯噘着嘴替冯紫英把衣衫拿来小心地穿着起来。
虽然是沈宜修的贴身丫鬟,但实际上晴雯和云裳已经没有多少分工了,只要是冯紫英住在这边儿没有去东跨院尤氏姊妹那边儿,都是这两丫头轮流侍候。
侍候完冯紫英穿衣,晴雯还有些不高兴,冯紫英倒是有些好笑。
这丫头就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在她看来这等午间休息却和主母宣淫就是不合适的,哪怕她无力阻止,但是也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来。
“行了,爷偶尔放纵一回你就别在这里做脸做色了,再说了,这等夫妻人伦大道,又有什么?”
冯紫英忍不住捏了一把晴雯的粉颊,却让晴雯更恼了。
“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奶奶尊贵人,如何能这般?没有规矩便不成方圆,爷若真的是想了,便去二位姨娘院里便是,实在不行,也可以去那边,金钏儿和香菱不也是一直盼着爷能经常过去么?”
“哟,还真的替你家奶奶打抱不平来了?”冯紫英笑了起来,“嗯,爷喜欢你家奶奶难道还错了?就在自家屋里,也没外人,怎么就大逆不道了不成?嗯,也行,明日午间,便由你来侍寝,……”
“啊!”晴雯被吓了一大跳,猛然跳开闪在一边儿,脸涨得通红,“那如何能行?”
“咦,那有什么不行?”冯紫英似笑非笑,“莫非你还打算出去,或者在府里边配个小子?”
晴雯知道冯紫英这是有意打趣,气鼓鼓地盯着冯紫英,“爷不用激奴婢,奴婢虽是小女子,但是说过的话便不会改,只是……”
“只是什么?”冯紫英好笑地紧盯着问。
“只是……”晴雯被冯紫英的追问问得心慌意乱,恨恨地一跺脚,却把脸扭到一边儿,“爷,您都是翰林院的修撰老爷了,怎么地还这般急不可耐?奴婢迟早是您的人,您又何必这般,没地让奶奶不悦?”
冯紫英心中暗自点头,这丫头倒也不枉沈宜修待她。
于是收起先前嬉皮笑脸,却一把勾住晴雯的柳腰,慌得晴雯忍不住要挣扎,却见冯紫英一脸正色,似乎不像是急色模样,这才稳住心神,看了一眼冯紫英,低垂下头,不做声了。
“晴雯,也喜欢你便是你这等知恩懂情的性子,也不枉你家奶奶疼你。”冯紫英探手抬起晴雯下颌,四目对视,“爷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等人,不过也喜欢的人,却也不会畏于表达出来。”
晴雯双颊似火,目光里却多了几分炽热,咬着嘴唇半晌才嘤咛道:“奴婢生是冯家人,死是冯家鬼,自然永远不会变心,只是爷才成亲,也当多怜惜奶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