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河对他们警惕,聂连卿亦然,先前的话题被岔开,彼此都不再试探,只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内门弟子每人皆有一个带院落的住处,柳江河将他们安置在客房后便告辞,走前将院中的阵法打了开。
白乔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她已经不想费脑子去猜测,原本该是后宫三千的男主为何变成现今对女人厌恶的地步,只是心底远离他的念头越发深重。
龙泽现身后在屋内四下打量,那双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他轻蔑道,“宗门之人伪善者居多,你们大大方方进来,想出去可就难了。”如此简陋的阵法也想困住他,笑话。
“选择权从一开始就不在我们手上,他们自持身份起初并未强邀,只是言语间却由不得我们挑拣,聂连卿全身邪气四溢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来可不就是将他当作邪修,人家要是再冷硬点,这会你看到的就是两具尸体了。”
聂连卿勾了下嘴角,“有人怜香惜玉,便是死,也是我一人罢了。”
白乔眉目不善的瞥他,她做这许多无非是为着男主自带的光环,没了那天命之子的由头,她管他去死。
“你们俩又吵架了?说个话还带□□味,身在此处还不知道人家有什么后招呢,别再窝里斗了。”
白乔巧笑嫣然,径自搬了把椅子到聂连卿身边,“怎会,我对哥哥向来敬重的很,走了许久,肯定很累吧,快坐下歇歇。”
“小阮还是这样可爱。”龙泽戏谑的笑道,才沉寂下去的色心又复燃,便是身体碰不到,就是虚虚的搂着他心里也畅快,“你们在村里究竟遇上了什么东西,聂连卿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肾虚样?”
白乔没忍住笑出声,他总结的确是到位,脸色灰黑,眉眼惫懒,嘴唇也透着不健康的苍白,真像是被女人掏空的模样,白乔心情愉悦的将娇娘的事说了一遍。
好歹人还在跟前,她也给聂连卿留着面子没把他塑造的太过不堪,将人说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区区邪魅也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龙泽有些无奈的叹气,亏得是无垢灵体,这么造作也没把小命玩完,就这还只是小打小闹,以后的仙途只会比现在更加凶险,塑丹一事刻不容缓。
他现在算是聂连卿的附庸,即便他神魂消散自己也用不了这具身体,龙泽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把手伸出来。”
龙泽表情难得变得凝重,聂连卿将手摊开任他检查。
“到也无碍,只需将阴气逼出体外即可,可惜咱们现在已经到了正心派,我虽有法子现在也不能教你,免得被人察觉你是无垢灵体,这种体质太过逆天,保不齐有些人偏了心思夺舍于你,抑或将你炼成傀儡。”
看聂连卿皱眉,龙泽又道,“不是我将这些正派人士想的狠毒,仙途一事由不得丝毫马虎,小心些总是好的。”
说到这,龙泽突然看向白乔,“小阮啊,你与聂连卿也算共过患难,现下你们又兄妹相称,我对你也有几分喜欢,自然不想看你死的不明不白,有些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对吧?”
白乔心头一跳,克制住表情不露端倪,“前辈说笑了,聂公子最初欲取我性命,还多亏您替我求情呢,我怎会不识抬举,而且您如此博学多才,以我的资质得您诸多教导实在是幸事。”
“哈哈,虽则性子变了,小阮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乖巧呢,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聂连卿伤你丝毫。”
不知想到什么,龙泽又是一番慨叹,“这小子的心思太重,我不过让他与你双修,他不从就罢了,竟然还想杀你,心肠如此冷硬,我看他这辈子别想找伴侣了。”
“他一个人类反到比不上我这蛟龙恋慕红尘,若只一味苦修,得了长生也无趣,小阮,你等我寻到合适的人身便随我远去……”
他自顾喋喋不休,白乔面上带笑,心里却是复杂难表,敢情经了这许多,彼此都没把对方当回事,她到是想着得了好处便远离,人家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她的命。
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蛟龙,能指望他有多少同情心。
白乔心思百转,浅笑轻语的模样摆的十足,她心下如何考量却更加让人看不出来了。
聂连卿在旁休息,眼神不动声色的在白乔身上停驻,有时候一时的演戏是为着逗趣,若一直挂着面具那便是不准备与你真心相交,只把你当作需要应付的人敷衍。
女人的心思变得可真快,聂连卿闭目不再多想。
天色微暗
柳江河才施施然回来,“聂公子,我门上师叔对阴气多有研究,现下你且随走我一遭。”
龙泽在他走近后轻飘飘的绕他飞了一圈,“土木双灵根,资质一般。”瞧出白乔惊讶的眼神,他又回到白乔身边,“我若不想现身,化神期以下还看不到本尊的模样,丫头,现下知道我对你多有偏爱了吧。”
白乔垂眸不语,她何德何能得这种人青睐。
“我哥哥身体不适,不如我随你们一起。”
“阮姑娘无须多虑,严长老洞府距此不远,待将聂公子体内阴气除了我们很快便回。”他做了个手势,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