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想。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他好得靠着人活呢。
这么想着,也不别扭了。
曾达成放下筷子就爽朗地说:“我看看去。”
过了一会儿,其实也没过一会儿,曾达成就回来了:“没事没事,老大他就是吃饱了。”说完他就想咬自己一下,都怪龚述嘉这个没骨头的,老大老大地叫着他也跟着叫了。虽然都知道他得扒着斐垣大腿,但大伙心里知道就好,自己叫出来,那多……尴尬呀。
其他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就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方老头也松了口气,但松完起又心疼了起来。
他多嘴让多煮什么饭啊!
季淙茗一直没说话,但方老头的态度他看在眼里,桌上被清得差不多的时候,季淙茗掏了三百又放到了桌子上。
“方爷爷,我们几个人多,煮饭做菜什么的都麻烦,早上那钱单算房租,这个是伙食费。”
“客气了客气了不是?你之前给的钱够了,够了。”嘴上说着够了,但方老头手脚却超出他外表麻利地将钱揣到了兜里。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季淙茗。
季淙茗身上没钱,手机壳里也没钱,但他有条金镶玉的链子,看样子是长辈送的从小带到大的,玉是好玉,金也是好工艺雕刻的,现在玉价贵得要死,回到现实里十几万是能卖卖的,但季淙茗两千就给换了。
换来的钱一部分拿去跟人买了衣服,一部分给他们去村里的卫生院包扎去了。
一积分可以换一百rb,但现在换不了,钱只有出去了才能兑换。
季淙茗现在这么花,肯定是很亏的。
但是——
“活下来就不错了,想这么多干嘛?”季淙茗自己倒是没怎么在意。
东西是死的,再重要也是要有活着的人来给它赋予意义。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现实的时间和猎杀场里的时间错开得有些奇怪。好像不同,但又好像一样。
疲惫了一夜的一行人本来是要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的,但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死亡的威胁散去,肌肉酸痛、伤口剧痛、后怕、恐惧齐齐涌了上来。
身体疲惫,但却睡不着。
斐垣倒是没有这个烦恼,昨天晚上他就安安心心休息了好几个小时,不仅不累,甚至还有些奇异的兴奋。
兴奋什么呢?
斐垣拄着拐杖看着稀疏的黄叶,眼里的情绪越发的混乱。
期待吧。
啊……期待出去后,可以再见到那些人吧?
“妈,你会高兴吗?”
见到我,你会高兴吗?
陆汾糖本来只是出来上个厕所,早上四大碗白粥把她的肚子塞得叮呤咣啷全是水,扶着墙一点点挪出来的时候,余光瞥见在院子里站着仰着头看天的斐垣,她正想问声好,但斐垣的嘴边的笑却让她下意识地一抖。
鼓胀胀的下腹没了尿意。
陆汾糖僵硬着身子,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忘记了呼吸。
方家院子里没什么东西可看的,树到了深秋差不多都这样,叶子枯黄,树皮干皱,斐垣站了一会儿,深秋的风有些冷了,他便拄着拐杖准备回房。
目不斜视的斐垣从陆汾糖的身边路边,陆汾糖缩肩并脚嗓音颤抖着喊了一声:“老、老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故里江添,人间盛望”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