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到苗溪帮女人换衣服的时候,却被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慕霏抬眼望去,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女人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上面不乏咬痕掐痕,被水一泡更是肿得触目惊心,显然是被人打出来的。
房间里女孩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有一个性格比较泼辣的妹子更是急切地问出了口:“齐悦,是谁打的你?”
拿过一旁治疗仪,交给苗溪让她给齐悦治疗的慕霏,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
还能有谁?有些那么隐私的地方,除了跟她睡在一起的人,谁还能对她动手?
治疗仪的嗡嗡声响起,齐悦这会似乎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唇,压抑地哭了起来。
哭声太过心酸,屋里女孩的脸更加难看,眼底还有掩藏不了的害怕。
“齐悦,你别哭了。”那位性格泼辣急燥的女人伸手拉下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追问,“是不是林鸿远打的你?他为什么要打你?”
“呵,为什么?想打就打了呗。”齐悦声音里染上了一抹绝望,“他喝酒了高兴了会打,心情不顺了也会打,得不到满足还是要打……”
“你是死人吗?他打你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说出来?”
“谁说我没有?”齐悦吼了一声,随后更加伤心,“我第一次被打时也曾反抗过,但是被打得更狠,我那次差点死了,我也就怕了……”
“只要我默默地让他发泄够了,还能少受些罪,我就认命了……”
宁桑指尖一颤,良久别扭地问:“你的父母呢?他们也不管你吗?”
“宁小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对父母都爱孩子如命,也不是每位父母都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我第一次被打,差点死了,我好不容易通知了父母,他们来了后的确是大闹了一通,但是夫家给了一笔钱后他们就心满意足地走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后来我才知道,那笔钱足够给我哥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了……”
这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这个外嫁女对于娘家人来说,只不过是捞好处的工具。
丈夫也一次一次的讥笑她,她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生儿育女的工具。
“那么你今天,又为何要自杀?”慕霏轻声问。
听她这话的意思,她应该是长期被丈夫家、、、暴,既然已经被打得麻木的只知道忍受,怎么又会突然想不开想要寻死?
齐悦沉默了一会,声音嘶哑地开口:“我……我有一个女儿,她已经三岁多了。或许是因为我在孕期的时候太过担惊受怕,她出生后心理有点问题,嗓子是好的,可是到现在还不说话。林鸿远嫌女儿丢人,可是我很爱她,他今天又说要把女儿打发到乡下去……”
她越想越绝望,才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真是太过分了,林鸿远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他这么没有人性。”宁桑恨恨地骂了起来。
慕霏淡淡地瞥了一眼傻白甜的姑娘,视线转而落到一脸悲愤欲绝的齐悦身上,轻声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知道。”齐悦低下了头,默默掉眼泪。
“真的不知道吗?”慕霏站起了身,脸色沉了下去,“如果你都不知道,我们也无能为力。”
“桑桑,走了。”
招呼了傻白甜宁桑一声,慕霏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霏霏?”宁桑一脸的纳闷,齐悦这么惨,为什么霏霏今天这样铁石心肠?
其他人看着慕霏的背影,也不高兴地皱了皱眉,这人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别的不说大家都是女人,更应该感同身受才对。
只有齐悦看到越走越远的慕霏跟
宁桑,眼眸中闪过一抹焦急,她急声道:“我想离婚,我想连带着把女儿的抚养权要到我的名下,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众人顿时沉默,就连刚才表现泼辣的女人,也无奈地叹气:“这件事可不好达成,齐悦,要不你还是算了……”
在帝国,女人想离婚很难,即便千辛万苦离婚了,她们的经济收入比不过男方。而且很快又面临着再一次出嫁,以前的夫家不会给孩子,未来的夫家会嫌弃她们前面生的孩子,所以她们几乎不可能争到孩子的抚养权。
“怎么能算了呢?只要我一离婚,定然会跟林家撕破脸皮,林鸿远那个人小心眼又爱面子,到时候他肯定恨死了我,他定然不会对孩子好,万一他打她怎么办?”
“而我,经历了这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不可能再结婚。养着女儿,她也算是我后半生唯一的慰藉了……”
慕霏转过了身,冷声道:“既然你想好了,便去争啊,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我拿什么争?我什么都没有,男方却有钱有势……”齐悦简直快要崩溃。
她们这些有家世被丈夫疼,被娘家人疼的女人,怎么可能理解她的苦衷。
“慕小姐,齐悦很惨了,你就算不同情她,也不要再这么打击她。”那位泼辣的女人看不下去,忍不住嘲讽出声。
慕霏面色一冷,大步上前揪住了齐悦的衣服:“但凡你把用在我们身上的心机,用在对付林鸿远身上,你也不会混的这么惨……”
“你……”齐悦瞳孔一缩,心间涌起了一抹害怕。
慕霏咬牙切齿道:“你会故意挑我们回来的时候跳湖被我们撞见,为什么不会挑一个愿意报到这些八卦消息的媒体曝光这事?你既然能留着这些伤给我们看,为什么不把这些伤让整个帝国的人知道?你想利用我们的同情心帮你要回孩子,你为什么不利用整个帝国的力量帮你夺回孩子?”
屋里的几个女人闻言顿时一愣,脸色有些不好。就连宁桑这个傻白甜都反应过来,不禁慢慢握紧了双拳。
她刚才,还想去求许烨帮忙来着。
她果然是,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吗?
“对不起对不起……”齐悦害怕地捂住了脸,“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被你们撞破,想让你们帮帮我……”
慕霏看她哭成这样,也有些心软,缓缓放开了她。
“齐悦,你要知道,我们不是神,即便我们愿意帮你,我们这才几个人?能帮你多少?”
“我们就算帮了你这一次,我们还能时刻帮你吗?往后林家找上门讨要孩子,骚扰你的生活,你又能够应付吗?你别忘了,你的娘家靠不住,离了婚你一无所有,而你的女儿只有你能依靠。”
“所以,你真的决定好离婚了吗?”
想要成功,光有一个想法有什么用?她得想好一切后果,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果然,齐悦思考了一会儿后,泪流满面地吐出一句:“我,我在想想……”
慕霏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她其实更希望她能坚定信念,她也可以尽全力的帮她一把。可是听完她现实的分析,她的话语里已经有了退缩之意。
她这样的性子,即便她们帮她要到孩子的抚养权,她也会在后续的麻烦中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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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悦那里离开后,慕霏跟宁桑的心情都不好,而她们,恰好撞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林鸿远。
“慕小姐,宁小姐,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男人笑得温和,声音谦和有礼,实在很难看出,他背地里竟然是个会打妻子的男人。
“林先生,我懂点玄学,你眉间带煞最好与人为善。”慕霏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指尖,“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可是会遭报应的……”
话落,慕霏拉着气愤的宁桑远去。
“呸,这个女人是有毛病吧。”
林鸿远在人走后,骂了一句,心里却有点犯嘀咕,莫非他老婆跟这个女人说了什么?
他脸色顿时一青,心想等回了家再收拾齐悦。却不想这天晚上,他就先一步被人套了麻袋,挨了一顿揍。
林鸿远活了近四十年,头一回被打得这么惨,身上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手脚全都折了,他还被闷进水里,每每快要窒息死了,才会被拉上来,折磨的他几近崩溃。
“你……你到底是谁,别打我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也不要,你不是喜欢打女人吗?我恰好喜欢打男人。”
慕霏的声音采用了变声,又把林鸿远闷进了水里。
再拉起来的时候,这个大男人早已经哭成了狗:“别打我了,求求你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
“那今天就放过你吧。”慕霏见这人似乎真经不起折腾了,把他踢到了路边上。
“我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了,今后你再敢动一次拳头,我就废了你。”
一抹精神力,趁着男人虚弱的这一刻,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意识海。
慕霏给他下了一道精神控制,今后只要这个男人再打女人,他脑袋就会针扎般的痛。
收拾完人,慕霏神清气爽地回了住处。
一进门她就被人扣住了手,男人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玩得开心吗?”
“还行!”慕霏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夜萧揪了揪她的脸,叹了一口气:“你也收敛点儿,最近我要低调做人,惹出事来万一我兜不住怎么办?”
虽然他也看不顺眼林鸿远的行事作风,但是他更不愿意霏霏卷进别人的家务事中。
“不用你兜,我有分寸。”慕霏拍开了他的手。
很多时候,男人并不能对女人受到的苦感同身受,尤其是这个女人还与他无关。
不过她要做的事,也不一定要依靠男人,她的脑中已经有了新的构思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