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后撤因为昨天”李苒简直不敢相信。
“大约是,紫茄她们安好,先让左先生询问,咱们到那边,你先看这封信,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谢泽揽着李苒,带着商量的意味道。
“好。”李苒干脆点头。
左先生询问,这是公务,作为一群被俘月余的人,是要先好好询问。
她们安好,这就足够了。
谢泽揽着李苒进了空地上现支起来的小帐蓬。
李苒从谢泽手里接过那封信,仔细看完,又扫了一遍,看着谢泽道“字里行间都是忿忿之意,后撤是简明锐的意思”
“嗯,不光忿忿,还有示威的意思,他在我眼前撤空了栎城,我一无所觉,这是他比我高明。他觉得他高明,那就让他高明吧。”
谢泽一脸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简明锐一向尊重下属,他对待象王安,祁伊这样的人,更是极其敬重。
祁伊是主帅,对撤出如此忿忿,这次撤出,必定是简明锐越权坚持,这一条,是这件事中间最要紧之处。”
“简明锐有议和的想法”李苒一句话问出来,微微屏气看着谢泽。
要是能议和,这仗是不是就不用打了
“不能是议和,只能是归附。这事儿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一会儿,左先生询问完紫茄她们,我就准备让他立刻启程,赶回京城,当面跟皇上和太子禀报这件事,要是能招蜀地归附,善莫大焉。
只是。”
谢泽的话顿了顿,看着李苒。
“真要有归附的可能,朝廷挑人出使蜀地,极有可能,你要走一趟,你”
“好”李苒仰头看着谢泽,一个好字干脆明了。
谢泽看着李苒,片刻,伸手抱住她,用力搂了搂。
“一会儿让周娥陪你去看看紫茄她们,我还有很多要紧的事,等我忙完,咱们好好说话。”谢泽松开李苒,看着她笑道。
李苒拉着谢泽的衣袖,送他到帐蓬门口,松开手,看着他上马而去。
周娥远远看着谢泽走了,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帐蓬门口,劈头问道“怎么回事真降了”
“不是,就是撤走了。”李苒一脸笑看着周娥,“紫茄她们平安无事。”
“这我已经听说了,左先生正问话呢。到底怎么回事撤了算什么事儿蜀地大军呢往哪儿撤了真撤假撤了别是请君入瓮。”
周娥看起来一脑门迷雾。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撤应该是真撤了,将军这么说的,进来歇会儿吧,等左先生问好了,咱们再进去。”
李苒往里让周娥。
“你歇着,我走走看看,这事儿。”
周娥看起来连迷惑带不安。
“打了几十年的仗,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儿,照我看,十有八九是陷阱,你歇着,我看看能不能上城墙上瞧瞧,天快亮了。”
“好。”
李苒笑应了,看着周娥大步流星走了,站了一会儿,从帐蓬里出来,围着那座宅院,边走边细看。
宅院不大,围墙四周远离别的人家,确实是关人的好地方。
李苒刚走了一圈回到帐蓬,谢泽就回来了。
桑枝等小厮也不知道在哪儿做出来的早饭,竟然还十分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
李苒吃不多,谢泽吃的不少却很快。
吃了早饭,谢泽一边从西青手里接过帕子净手,一边问道“左先生问的怎么样了”
“还得半个时辰,她们人多,要一个一个的问,左先生又是个仔细人。”西青答了话,又替左先生解释了几句。
“嗯,左先生问好,立刻过来禀报。”
“是。”西青应了,又奉了茶,和几个小厮垂手退出。
“简明锐确实撤回去了,咱们进城时,他们后军离城不过一里多路。
我没让哨探靠近,远远缀着,这会儿,已经过了齐县。”
“他们要撤到哪里”李苒眉头微蹙。
蜀军这样撤,那他们岂不是能一直跟着
“应该是撤到泾州城,从金县往蜀中,要害之地,栎城往西南,就是泾州城了。
咱们暂时驻守栎城,皇上旨意到之前,暂不用兵。
孝沉那边,我已经遣人急传令过去,命他就地驻扎,等候军令。
皇上好战,却不黩武,太子更是宽和,若是能招蜀地归附,皇上也罢,太子也好,必定是极其愿意的。”
谢泽一脸笑,细细和李苒解释,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真能归附么”
李苒的心情也跟着雀跃,却又因为这份雀跃,生出了不安。
“六成吧。”
谢泽想了想,谨慎的答了句。
“简明锐在蜀地极得人心,这份人望,只怕还在其父之上。
简明锐只有一个弟弟,简明哲,简明哲性子懦弱,见识短浅,简相曾让他治理一小县,县狱里有个江洋大盗,突然暴起杀了狱卒,砸开牢门,其它犯人跟着跑出来,简明哲吓的逃出县衙,一口气逃回丞相府,据说病了半年才好。
简明锐如在家的僧人一般,无妻无子,简明哲有三子一女,都是嫡妻所出,三子中,最大的今年十七,最小的十一,皆资质平平,不堪大任。
简相真要为子孙计,归附是上上之选。”
李苒凝神听着,慢慢吐了口气,双手合什抵在额上,喃喃祈愿“求菩萨保佑。”
谢泽不错眼的看着她,看着她放下手,站起来,伸手拉起她,“走,咱们去逛逛行市。”
“好”李苒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