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受了这么重的伤,怎还能醒过来
阿妤忙转向封煜“皇上”
她紧张地抿着唇,封煜自是知晓她为何紧张。
阿妤刚踏进来,就听见落云的惊呼声“主子你、你怎么了”
她一手扶住许御女,一边吓得脸色惨白,忙哭着喊“太医太医主子她吐血了”
阿妤只匆匆看了眼,就被前方男人身影挡住了视线。
而这一眼,就足以叫她心惊胆颤。
许御女不知为何,脸色煞白,奄奄一息,更主要的是她嘴角不断溢出血。
凡看见这一幕的人,近乎都能看出她脸上的灰败。
封煜轻眯起眸子,微顿后,两步上前,暴怒“太医”
太医跪地道“皇上微臣等人已然尽力了可许御女的伤势太重了”
太医袖中的手,不停地颤抖,许御女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伤了内脏,被硬生生地疼醒。
可就算如此,她也只有这片刻清醒的功夫罢了。
许御女似察觉到自己的命运,她泪珠子不停地掉,额头冷汗不断,她费劲地握住身旁封煜的手,素白手背上细筋微起。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恨恨地“皇、皇上陈、是陈嫔”
这句话几乎费尽了她的力气,鲜血不断从嘴角滴下,她无力地说
“当、当初钰修仪、早产也、也是她灭、口”
封煜倏然眯眸,沉痛道“别说了,太医”
疼,从骨子里生生的疼,叫许御女眸孔失了焦,她似听见了娘亲的哭声,想转头看去,却没了力气。
她恍惚似看见进宫前,她得意万分,又故作矜持清高,顶着娘亲担忧的神色,却觉她过分多虑。
是她心比天高高,叫娘亲失望了。
她纵使再多不甘,却不得不承认,可她没机会挽回了
她紧握着封煜的手砰然滑下,泪水悄无声息地掉落。
封煜浑身气压骤低,他忽地转身,一脚踹在陈嫔胸口“毒妇”
她欲要辩解,可许御女临死前的话却将定了死罪。
她听见身侧的钰修仪忽然冷笑“陈嫔当真是好本事。”
阿妤倏地跪地,没给陈嫔说话的机会,眸子微红渐湿“皇上,求您为妾身作主”
封煜阴沉着脸,直接下命令“谋害皇嗣,杀害妃嫔,罪不可恕”
忽地,他直直看向人群中的陈定康“陈爱卿,你可有异议”
人群避开,露出陈定康的身形来,他对上陈嫔期盼的视线,只恭敬弯腰
“此乃皇上家务事,微臣不敢妄言,全凭皇上作主。”
陈嫔脸色顿生灰败,不敢置信地看向陈定康“哥”
陈定康不卑不亢地站好,退了两步,似是没听见陈嫔喊的这一声。
封煜叫人扶起阿妤,视线扫过许御女,似伤痛地闭了闭眼,无意再多说,转身离开。
他这一走,帐内众人都悲恸地叹了口气,不消片刻,皆数散开。
只有陈定康久留了会儿,陈嫔恨恨地看他“你怎、怎么敢”
陈定康瞥着四周的宫人,忽地俯身在她耳侧说“舍车保帅,这不是二妹教给为兄的吗”
陈嫔白着脸“你就不怕娘亲”
陈定康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似真似假地低叹道“二妹,你有时太过较真、太过聪明了。”
他咬重了聪明二字,欲意不明。
殊不知,男人不会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就如同,有些时候,圣上也不会喜欢太过聪明的臣子。
他没了话要说,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陈嫔脸上刹那间褪尽了血色,似不认识他一般。
这些话,是她那位蠢笨的兄长可以说得出来的吗
走出帐外,陈定康视线落在那块衣布上,在其旁边,是被封煜丢下的羽箭。
须臾,他轻敛眸,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不知何时候在他身边的小斯斯,没忍住低声道“爷,二小姐若是损了,那后宫就没了府上的人,而且,老爷和夫人”
陈定康抬手,小斯顿时敛声,就见他说“如今后宫有位宠妃,何必这时去触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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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眸,朝皇上离开的方向看去,似不经意地说
林间小路,夜色越深,阿妤心底犹豫许久,终究是快追了几步,紧紧攥住封煜的衣袖,她咬着唇,定定地看着他
“皇上,您是不是早就知晓是她”
她攥着他的力道微大,粉红的指尖因此透着生白,封煜脚步顿住,视线扫过她的指尖,最终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其实也不尽然,他不过是猜测罢了。
印证了猜想,阿妤美眸瞪圆,缓缓松开手,怔愣着问他
“那妾身早产一事”
她渐渐抿紧唇,若是她早产一事,他也早就知晓,那为何不作为
她心思太过明显,叫封煜不想猜到都难。
封煜微拧眉,她早产一事,他的确有所怀疑过,当初怀疑的又岂止陈嫔一人
可奈何那宫女至今平静待在宫中,一丝动静都无,当时所有的线索又都指向许御女。
涉及皇子,他不得不谨慎,肆意怀疑终不如证据来得稳妥。
封煜轻点着她额头,低声说“你莫将两件事相提并论。”
许御女何德何能,能与皇嗣作比较
更何况,封煜扫过她一眼,若非当初念及许府,许御女又怎会活至此
他见她依旧有狐疑,抚额无奈,终低低又添了句“上次并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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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谨慎,所以不会径自怀疑。
阿妤撅唇“那这次怎就有证据了”
她眸子幽怨,她早产一事,久久没结果,可许御女受伤,就查得出证据来了
闻言,封煜稍暗,他只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
“因为朕想有。”
证据线索,他想有,便可有。
可却未必代表真相,只不过,是他想要凶手是陈嫔。
所以,证据指向了陈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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