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森的想法跟阮北一样,陆思白能翻盘,是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将他捶死。
阮北是猜到的,柏森却是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正如阮北所猜测,当时并不是陆思白和楚天泽接吻被撞上了,而是楚天泽被陆思白迷的五迷三道,又听陆思白含含糊糊暗示了一些自己身不得已的话。
然后一时冲动,心想我可以保护你,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特别霸道特别有男人味儿的把陆思白一摁,就亲上去了。
被秦深撞上的时候,楚天泽还义正言辞的表示,他跟陆思白是才是真心相爱,陆思白根本不喜欢秦深,让秦深不要再仗着家里的权势逼迫陆思白,差点儿没吧秦深给气晕过去。
结果被他护在身后的陆思白反手给他来了个背刺,慌慌张张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捂着脸嘤嘤嘤哭的无助极了。
还一脸悲愤的说,他只是把楚天泽当哥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会对他做这种可怕的事。
楚天泽直接被陆思白给弄的怀疑人生了,虽然眼瞎脑残着了陆思白的道,但一般情况下,楚天泽还是个智商正常的人。
他清楚记得陆思白跟他说的那些话,陆思白当时不是一个劲儿暗示,他不喜欢秦深,他喜欢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觉得陆思白可怜陆思白委屈,从心疼怜惜到慢慢动情,想要保护他。
可现在陆思白反手一刀,捅得楚天泽差点儿吐血,同时脑子里那些水也顺着刀口留出去大半。
他手机里存有两人的聊天记录,一脸忿忿拿出来给人看以作证据。
可以前他没注意,回头再看,发现所有两人的聊天记录,那些太过暧昧露骨的话通通没有。
陆思白一口一个天泽哥,花样给他吹彩虹屁,但这也可以解释为对他的崇拜。
他亲口跟楚天泽诉的那些苦,聊天记录上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这些阮北猜到了,某种程度上,陆思白能脚踩n条穿不翻车,除了他本身那些手段之外,他谨慎的性格也起到很大作用。
像聊天记录这种可作留存的证据,他向来不会露出马脚,就算打电话,为了防止别人录音,他也不会说很明显很暧昧的话。
“准备怎么办录音放吗”阮北问。
“当然。”柏苗苗听他哥分析完,觉得他又可以了,斗志昂扬道“交给我哥,我哥绝对靠谱,到时候喊你看戏。”
“好啊。”阮北欣然应邀,能看见陆思白倒霉,这种好事怎么能缺席。
挂了电话,秦固问“他为什么不把录音直接发给那个楚天泽,可以看他们狗咬狗。”
他觉得这样比自己下场搞事还要痛快。
阮北曲膝撑着下巴,慢吞吞道“大概是因为如果楚家拿到录音,大概率不会放出去吧。”
秦固“”
黑锅都盖到头上了,还要替害他的人隐瞒
阮北看他一眼,笑了“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
秦固失笑“我不擅长的事多了。”
“不过也正常。”阮北说“咱们生活的环境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被欺负了要报仇,受了别人恩惠要报答。”
“那个圈子不一样,利益至上,什么都不是永恒的,朋友不是敌人也不是,能一起赚钱就是朋友,为利益朋友也能变敌人。”
“楚家拿到录音又怎样同时得罪陆家和秦家对他们没好处,我猜,他们不会把录音公布出去,反而会拿来要挟陆家,要求补偿。”
“楚天泽呢他没意见他就不想给自己正名”秦固觉得,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当傻子骗了就算了,连点儿给自己出头的心气儿都没有,那这人不是废了。
阮北嗤笑一声“他有意见又怎样,楚家还轮不到他当家。”
曾经的阮北也像秦固一样,完全理解不了他们那些人的思维,不过在那个圈子里混了些年,好歹吃够了教训。
对于楚家来说,楚天泽那点儿污名就不叫事,年轻人为情所困追求了不该追求的人,放到国外反省几年,成长了就好了。
如果不是陆家和秦家他们得罪不起,连楚家长辈都不会把这当回事。
现在知道楚天泽是被坑了,那更好,录音往陆家人面前一放,他们非得给楚家足够的好处才行。
毕竟他们也得罪不起秦家啊,让人知道秦大少被戴了绿帽子,自小一起长大的男朋友劈腿,他脸还要不要
为了秦深的脸,陆家就得让楚家闭嘴,让楚天泽老老实实把黑锅背牢了。
这就不符合阮北和柏苗苗的利益了,他们可一心盼着陆思白倒霉,跟楚天泽那个大傻子又没啥交情,何必给他们家创造好处。
“乌七八糟。”秦固皱眉下了个评论,看他那么多法术偏爱雷法就知道了,这位小爷就喜欢简单粗暴,最好一招下去能把不顺眼的全都轰成灰。
阮北笑道“是挺乱的。”还脏。
这事柏森接过去了,阮北就不操心了,只等着结果。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月,中间大波折没有,小事有一些。
比如乐媛的案子开庭了,她被起诉故意杀人,这是重罪,三年起步。
在律师的努力辩护下,加上警方给的有利于乐媛的一些证据,乐媛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四个月。
申林鹏告诉阮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乐媛表现积极一点儿,争取减刑,要不了三年就能出来。
她还年轻,现在眼睛也好了,家里有房子有存款,她自己能弹会唱,未来总会越来越好。
乐媛的结局,阮北虽怅然,但也知道大家都尽力了。
他去看过乐媛,乐媛头发比之前还长了一点儿,她笑容恬淡,拜托阮北帮她照顾布丁。
而真正的恶人张谷林,他被阮北和秦固玩坏了。
屠宰场走了一遭后,这家伙差点儿被吓疯,一回到自己身体里,就扯着嗓子喊护士,然后求她们找警察来,说自己病好了,要去坐牢。
他觉得医院太可怕太不安全了,他积极交代自己的罪证,他甚至藏了本“作案记录”,详细记载他杀掉那些宠物都是怎么来的,长什么样,最后怎么被他虐杀的。
然后他求仁得仁,先在看守所里关着,等待开庭审判。
还有哪些宠物主人的巨额赔偿,张谷林这下子是破产了。
说到看守所,申林鹏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们,那些人贩子,还没等到开庭,在看守所里就有好几个出事。
有的在抢话语权内斗的时候被打断腿,有的洗澡的时候滑倒,脸朝下摔掉了门牙。
有个好勇斗狠下手特别黑的头目,进去欺负同室的狱友,结果那人本来就打算自杀,被惹急了,用磨来自杀的牙刷柄,差点儿捅穿了他喉咙。
还有个喜欢奸淫被拐妇女的,某天被发现光着身子被人拴在床脚,下半身全是血。
阮北惊讶不已,感叹三连“真的呀,不会吧,太惨了。”
完了挂了电话,跟困困分享这个好消息,并实力夸赞困困那几张霉运符贴得好。
除了这些,他们身边也有一些好消息。
妞妞在秦固不间断供应的阴气符支持下,从什么都干不了的小小鬼,变成了稍微强一点儿都小鬼。
她现在跟王不凡最初那个阶段有点儿像,可以短暂的触碰挪动一些轻小的物件。
小姑娘这段时间热衷于干活,比如把阮北放在桌子上的笔插进笔筒里,比如把翘起来的书页压平。
晚上还要看看她哥哥有没有盖好被子,吭哧吭哧扯着小毯子一角给阮北盖被子,然后半夜把阮北热醒了。
小姑娘孝心可嘉,阮北去买了一大罐各种口味的棒棒糖,让自家崽随便吃,反正鬼魂不怕坏牙齿。
他捧着糖罐子回来,看见秦固拎着妞妞在阳台上说话。
阮北很奇怪,他就是去买个糖,有什么话不能等到他回来说,非要费一张开眼符。
晚上阮北问妞妞,大哥哥跟她说什么了。
妞妞抱着布丁哼唧“没说什么。”
才怪,大哥哥说她是大姑娘了,不能随随便便往哥哥床上跑。
才不是这样,妞妞根本没有长大,大哥哥就是吃醋。
她听见苗苗哥哥说的,苗苗哥哥说哥哥和大哥哥在谈恋爱,大哥哥小心眼
妞妞有进步,王不凡同样没被落下。
阮北放假回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变得更强了,随着用他的资料复习的学生变多,信服他的人变多,他的身形越来越凝实。
之前他解决了一个猜想,李老师建议他写成论文,帮他修改之后投到某个知名数学杂志,被录用了。
学校领导还以为是李老师借着王不凡的名义发表的论文,虽然觉得不合适,但想到老先生估计因为爱徒的死耿耿于怀,就没多说什么。
不过学校调高了李老师的待遇,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也有请他回来继续教书,被他拒绝了。
李老师没办法解释,所幸王不凡本就不是在乎虚名的人,这篇论文只是他研究数学的附加产物,他喜欢的是单纯的解题过程。
知道认识的鬼都过得还不错,阮北就放心了。
他们课程挺紧张,大一大都是理论基础类课程,不过文修专业,学的广而杂,要背记了解的东西很多。
除了课本知识,老师还给他们介绍了一些课外书籍让他们有时间多看看。
阮北本质上是个听话的好学生,老师说那些书有用,他就借回来了看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秦固发现某本著作的作者,竟然是他知道的一个风水师前辈。
转眼到了十月下旬,天气开始转凉,阮北和秦固回家的时候,把夏装带回去,秋装带来学校。
一进宿舍门,两天不见的柏苗苗正在寝室里来回转,看见他们,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阮北把手上的行李放下,随口问道。
柏苗苗挤眉弄眼冲他笑“好戏要开场了”
“好戏”
曾鹏被他们带歪了,以前挺老实一孩子,现在听见有好戏看,比阮北还积极。
柏苗苗说“还记得当初那份录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