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镇安司出来,老道士和小道士就直接回道观了,元真道长抱着新得的徒弟跟着去了襄毅侯府。
襄毅侯府的事情还没用完呢,总要等襄毅侯府的事情完了,元真道长才能抱着徒弟回清妙观。
此时是二月初十卯时左右,京城四个城门渐渐开启,有远道而来的游人或者商队缓缓入城。
柳口巷,左右两侧的居民家家户户都有人早起做早饭了,有人在院子里看到过路的老道士和小道士,习以为常地打招呼“哎呀,老道士、小白,你们回来啦。”
对于柳口巷的普通人而言,老道士和陆白经常天色微微亮时才回来,这是他们的常态,他们习以为常。
师徒俩有些疲倦,但还是和善地打了招呼,而后回到道观,却见道观亮着灯火。
恰好陈家人早起,陈大石、陈小石正在院子里哼哼哈哈地练拳,不成章法,就是乱打一气。
“大石哥,小石,你们怎么在观里”心神放松下,陆白就懒得去思考了。
陈舟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老道士打着哈欠道“行了,那狐妖已经被抓住了,你们可以安枕无忧了。”
陈刘氏掀开门帘子,惊喜道“真的么老道士,我没有危险了吗”
老道士摆摆手“没有危险了,狐妖已经被抓住了,那小娃娃也被找回来了,半妖奶娃娃被清妙观元真道长收下做徒弟了。”
老道士不是不眼馋半妖奶娃娃伍光霁的天赋,但他没想着收伍光霁为徒,因为他们这一门是降妖师、捉鬼师,伍光霁再是半妖,他身上流着妖的血脉,如果跟着他学降妖术,等于他这个半妖捉妖,这点不管在哪儿都有种欺师灭祖的嫌疑,所以还是不要增加伍光霁的负担了,跟着元真道长,他们那一脉学的是相术,间杂着风水术和道医,于他有好处。
“嗨呀,真是太好了。”陈刘氏连忙招呼俩孙子收拾铺盖卷,她不想住道观,就像住自己舒适的大床
陈家四口抱着棉被,陈舟最后离开,回头说道“老道士,你和小白好好歇息,中午的时候,来我家吃饭哈。”
陈刘氏马上反应过来了,扭头道“是啊,是啊,老道士,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中午请客感谢你啊。”
老道士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切等他睡好再说。
“小白,回头我来找你呀。”陈小石冲着陆白笑得可高兴了,他就是个白面团子,谁看到他都会觉得很高兴。
陆白点头道“好啊好啊。”
关上门,道观归于沉寂,老道士小道士还是去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这才回到房间歇息。
陈家四口抱着棉被回到自己家,陈刘氏都哼着小调,别提多么轻松畅快了。
他们回来时,也有邻居注意到了,还打趣陈舟,他们怎么搬到道观里去住了呢
陈家人一言不发,邻居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探究,而且一个破破的道观,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么
而襄毅侯府这边,那可就热闹了。
襄毅侯抱着一个奶娃娃,元真道长抱着另一个奶娃娃伍光霁,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伍天然衣衫有些脏乱,头发也没有那么工整,想着这两天的遭遇,他整个人有些颓靡不振。
“道长,可否请你给我这孙儿取个名”襄毅侯左思右想后,还是觉得让元真道长给孙子取个名,就算不能让孙子摆脱不能结命定姻缘就得孤独终老的命运,那肯定也会对其有好的影响吧
元真道长摸了摸胡须,又看了看怀里呼呼大睡的伍光霁,说道“侯爷,那你是想让他们兄弟俩以后相亲相爱”
襄毅侯瞥了一眼慢后几步的儿子,叹道“终归是我伍家的血脉,狐妖所作所为虽然是为光霁所想,但不是光霁自己能决定的,我自然希望他们兄弟俩能摒弃前嫌,以后相互依持,友爱一生。”
元真道长赞叹一声“侯爷是一个开明且心胸宽阔之人,老道佩服”
可惜就是不怎么会养儿子,不过伍天然别的毛病也没有,如果不是碰上狐妖,他这行为大概也就是欺骗了一个无知的山里少女,而山里少女无权无势无能力,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那么伍天然背着妻子采摘野花的行为也就会被隐藏一辈子。
或者这位寻常少女被抛弃后,也怀孕生下一子,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孩子身上,而后让孩子长大成人上京寻仇
元真道长觉得自己真是被各种各样的话本荼毒了,连忙转换了一下脑袋。
“侯爷,结合小世子的生辰八字,朗霁此名不错。”
襄毅侯当即喜笑颜开道“伍朗霁好好好,此名甚好”
一个光霁,一个朗霁,可不就是最好的名字吗
说话间就到了襄毅侯府,门房一直留意着,看到老爷回来了,那是喜笑颜开。
而后,整个侯府都鼓噪起来了,老夫人和侯夫人先一步来到前厅。
世子院里,宁和郡王妃听到丫鬟汇报说老爷、世子都回来了,她当即就跑到前面来了,她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女儿呢,也幸好女儿很容易就被敷衍过去了。
宁和郡王妃来到前厅,老夫人和侯夫人静默不语,丫鬟和奶娘比较忙碌,给孩子喂奶,给孩子换尿布。
“我的乖孙呢”宁和郡王妃一夜未卸妆,也未换衣裳,就在女儿月子房外囫囵对付了一晚。
侯夫人连忙挤出一抹笑道“亲家母别着急,奶娘正给朗霁喂奶。”
宁和郡王妃目光当即向侯夫人身后走去,丫鬟组成人墙,奶娘在喂奶,还在给孩子换衣裳和襁褓。
她仔细看过孩子后,果然这孩子才是刚出生两三天的样子,她再回想起稳婆所言,立马掀开孩子的衣襟,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胸口,看到一个蝴蝶胎记,心头松了口气,再看了看孩子的手脚,果然这小手短短胖胖的,长大后也不会很纤长,会和她女儿的手差不多,短短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