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他们一番心思。
世家们在心里将李姝李琅华骂了千百遍,心里瞧不上,面上自然带了几分。
一片嫌弃中,气质俊逸出尘的萧御越发出挑,让人很难不注意他。
李琅华余光扫了一眼李姝,李姝却看也没看萧御,矜持笑着,俯视着殿内神态各异的朝臣。
李琅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倒符合她一贯作风一心弄权,眼中只有利益,无论是萧御的风轻云淡,还是王负剑醋意低迷,都影响不到她。
哪怕她对萧御动过心。
李琅华说完话便笑了起来,他的笑在世家们看起来更像是嘲讽,世家子弟义愤填胸,很快有一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反驳李姝废除荐举制改为科举制的条例,高声控诉李琅华简直胡闹。
李琅华抬眸瞧了一眼杜季成,此人是李姝刚赐婚的杜砚的父亲。
杜家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望族,有京兆韦杜去天尺五支撑,他们自视清高,讲究规矩,瞧不上庶出坑害全族的周端惠,但李姝诏令已下,杜家无法抗拒,便把火撒在她的新政上,顺便骂一骂他这个帮凶。
只是骂他的说词,委实没有新意,他数年便听腻了。
李琅华百无聊赖掏着耳朵,掏完之后,弹了弹手指,懒懒道“哟,好大一块耳屎,怪不得脏了本王的耳朵。”
李琅华指桑骂槐,寒门出身的朝臣们哄堂大笑,杜季成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没办法反驳李琅华说的是耳屎,他若反驳,便是自认耳屎。
杜季成灰溜溜退下。
开场大捷,李琅华颇为自得,邀功似的向李姝笑着。
李姝见他这般卖弄,有些忍俊不禁,便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其他世家尚未发话,让他莫要掉以轻心。
大夏民风开放,女子摄政时并不需要像前朝一样垂帘听政,只在天子一旁摆了座。
没有珠帘相隔,李琅华又颇为招摇,二人动作落入朝臣眼中,与眉来眼去没甚么区别。
当下有朝臣面露不屑之色,上前一步,慷慨陈词直指新政弊端。
老套的说辞让李姝听得直犯困,朝臣见李姝不以为然,心中更加恼火,冷声道“世人皆道,长公主手下的寒门士子除却皮囊外,剩下一无是处,委实难登大雅之堂,然长公主却看不到这些,仍对他们委以重用。微臣想问一句长公主,长公主执意扶持寒门,难不成原因与今日带楚王上朝一样”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若刚才还是含蓄劝慰李姝,此时便是径直指着李姝鼻子骂她以貌取人李姝声名狼藉,有面首无数之称,况在李姝没有成为长公主之前,她与李琅华的关系便颇为暧昧,世家们在不知道李姝与李琅华的私下交易情况下,很容易将二人关系想得极为不堪。
王负剑面色骤冷,手指弹过剑鞘,凛凛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威胁之意一览无余。
朝臣第一次见这种仗势,面对的又是杀人如麻的王负剑,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但他很快又平复心情,梗着脖子颤抖立着,求助似的看向立在百官之首的萧御。
萧御抬眉,看着李姝,淡淡开口“这是长公主的规矩”
李琅华顷刻间来了精神。
想他一路演戏到现在,终于等到了正主。
李琅华略整衣襟,语重心长道“萧相是想兴师问罪”
萧御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李琅华眸光闪了闪,继续道“此人用心险恶,构陷本王与小姝,杀之有何不可”
那人见萧御替自己出头,壮着胆子道“微臣,微臣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
李琅华挑了挑眉,道“若是句句属实,小姝向来以貌取人,此时立在小姝身边,是否该是萧相”
众人被噎得一滞。
李琅华挑衅似的看着萧御,悠悠一笑,继续说道“可见小姝更重才干,而非皮相。”
李姝险些笑出声。
李琅华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辣。
世人皆知,她与萧御有过一段情,世人也知,她爱繁华,喜美人,连伺候自己的宫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容貌。
然爱美如她,怎会放着萧御这么一位谪仙似的人不要
可见萧御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李姝觉得李琅华这般埋汰萧御有些不大好,想打断李琅华的话,但又觉得李琅华的话让她甚是痛快,一扫多年堆压在她胸口的郁气。
犹豫片刻,李姝没有开口讲真,她从未见过萧御被人指责到无话可说的模样,她挺好奇,萧御狼狈时是甚么模样。
左右她是长公主,任性一些也无妨。
左右李琅华讲的是朝政,只是顺手公报私仇。
李姝笑意盈盈,看向萧御。
萧御并没有理会李琅华的挑衅,他微抬眉,看着端坐长公主凤位的她,见她浅浅笑着,似乎颇为认同李琅华的话,他的眸光微不可查地深了深。
李姝有些意外。
“益州乱局困扰大夏多年,数代天子束手无力,小姝执政之后,选才任能,不过数月,便将化解益州之危。此等识人用人之能,在座之人哪位能够做到”
察觉道萧御与李姝间的暗波涌动,李琅华将话题一转,又引回朝政上,道“小姝独具慧眼,用人不拘小格,益州之变,是她能力的体现。得公主如此,是大夏之幸、万民之福,有公主如此,为何不能革新变法,推行新政”
李琅华谈起新政,李姝的心思又被引了回来,微点头,很是认同李琅华的话。
至于刚才她捕捉到的萧御极细微的表情动作,早就被她抛到脑后。
萧御看李姝频点头,淡淡道“长公主确有经天纬地之才。”
明明是一句赞美话,可自他口中说出来,李姝总觉得别有深意。
尤其是,前几日她还用萧家人的把柄逼他将丁家人与她的表兄送到她殿中。
她这种行径,实在与经天纬地之才没甚关系,说是不择手段更为贴切些。
萧御此话,必有其他含义。
但她现在不想琢磨他的话里有话,她今日只有一件事,废旧法,推新政,除此之外的事情,她懒得去想。
李姝再次给李琅华使了一个眼色。
李琅华既然说了,她一向知人善用,那么像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李琅华去做就好了。
李琅华笑着点头,示意自己都知晓。
李姝便放了心,悠闲端坐着,期待李琅华再次语出惊人,让世家们无话可说。
作为多年死对头,她对李琅华的实力颇为自信,不是她吹捧李琅华,论起气死人不偿命,在座之人没有一人是李琅华的对手。
待李琅华夹枪带棒将朝臣们气得不轻、萧御不得不下场时,就是她与萧御之间的对决了。
皇权与世家,终究势不两立。
她与萧御的结局,在萧御出生之日便已确定。
此后种种,不过是走向结局之路的一波三折。
为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去浪费心思,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李姝笑了笑,不再看萧御,目光看向李琅华。
或许是方才说了许多话,李琅华有些口渴,端起案上的茶轻啜一口,而后放下茶环视着殿内朝臣世家,再度懒懒开口“方才那位大臣虽满口胡编乱造,但有一句话,却也有些道理。”
在李姝期盼目光下,李琅华语不惊人死不休“小姝纵养面首又何妨”
殿内顷刻间静了下来,众人神色各异,李姝眼皮微跳。
“小姝虽是女子,但天子同出一父,皆是先帝子嗣,天子加冠后,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然小姝却只有一个夫婿。”
“世间不平,莫过于此。”
“故而以本王之见,小姝养面首之事,实在不值得世人置喙。”
李琅华迎着萧御冰冷眼眸,笑眯眯道“不知萧相意下如何”
李姝喜欢萧御,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年少时的欢喜,如长在掌心的疤,握着手,以为旁人看不到,但疤是否存在,是否还在生长,只有自己知晓。
那年他还是太子,强行将李姝带在自己身边,萧御来到他府邸,他让李姝误解,以为萧御为政事而来。
李姝看着萧御,没说甚么,面色带笑,神色如常,可到了晚上,他去找李姝,他看到李姝僵硬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下有着极淡极淡的红。
她性子倔强,连哭都不会放声哭。
就如她心底压抑着的欢喜。
不为世人所知。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生来坚强
他知道她一路走来的不易,所以他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塞给她一坛酒,说“委屈甚么不是还有皇叔么”
“待皇叔做了天子,你想要甚么样的男人没有”
“莫说一个萧御,十个萧御皇叔也能给你弄得来。”
他对李姝说过许多话,真真假假,他自己也分不清,但那夜当他就着月光看着她倔强眼眸,他清楚感觉到自己心口骤然收紧,清楚明白,他方才说的话,是假的。
假的。
去他妈的皇叔。
去他妈的萧御。
待他做了天子,他不会让李姝看任何男人一眼。
他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李琅华本王先黑为敬039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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