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分界区就是别院,路边开了几家铺子,终于有了点人烟的味道。
因为木材的获取十分有限,别院的房屋大多是石头瓦房。
在错落的瓦房之间,偶尔能看见几栋砖瓦房,算是十分奢侈的建筑了。
到了向阳村,褚多多带欧子洲去见老村长。
老村长莫约70岁上下,鹤发白须,十分干瘦。
他头戴一顶草帽,胳膊肘和膝盖弯里长着精心养护的小草。
即便是草本植化者,能活到头发变白也十分罕见,因此不难推断这位村长在村民中是十分有地位的。
村长很和善,叫了两个青年帮欧子洲搬行李,带他去了他的新家。
两个青年估摸着没比欧子洲大多少岁,应该在20岁左右。
两人个子都挺高,但是人瘦得连他们淡薄的背心上都能映出肋骨的影子。
跟他们一对比,在主城算得上清瘦的欧子洲简直是白白胖胖。
欧子洲哪敢让这样两个看起来风一吹就要散架的青年帮他抬行李,连忙表示自己推板车没有问题,不需要劳烦别人。
欧子洲记得,植化病患者不仅会被植物吸取养分,食欲也会因为植化病而变差。所以植化病患者很少有不枯瘦的。
无法摄入足够的营养,这也是他们短寿的原因之一。
欧子洲跟着村长拐拐绕绕,来到一座砖房面前。
欧子洲没想到自己这个外来人还能分到一座砖房,还是两层楼的。正疑惑自己是不是吃了皇子身份的红利时,村长背着手对他说“这栋房子,本来是贾有福的。可惜有福一周前刚过世,也没有家人,所以现在置空了。虽然肯定比不上主城区的房子,但这也是所有空房中唯一的砖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这里吧。”
原来是逝者留下的房子。
欧子洲不迷信,没什么好介意的。换一栋房子肯定也是前房主过世留下的,都一样。
村长见欧子洲不挑,又补充道“这栋房子是村里第一批砖房,有些时候了。要是哪里出现裂缝之类的,你记得跟村里说,村里会派人来修缮。”
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居然还义务修缮房屋的服务,欧子洲很是意外。
他本以为别院的村子远离主城区,没有充足的基础设施,人们又都是被隔离的绝症患者,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上应该都很匮乏。但出乎意料地,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植化病而放弃生活,相反,他们因为早早地被判了死刑反而更加热爱生活。而且他们不仅热爱自己的生活,还热衷于互助和分享。
这栋砖房规模不小,除了房子本身,还有一个小花园。
放下行李后,村长带着欧子洲绕村子逛了一圈,陪他熟悉环境的同时,顺便跟他聊聊向阳村这个村子。
向阳村是最古老的别院村庄之一。
最初建立别院时,就跟其他村庄一样,在主城生活习惯了的人们刚被驱逐到这片荒凉之地,也曾经绝望无助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幸运的是,他们选出的第一任村长十分有责任心。他不仅带领大家开垦荒地,还从没有停止鼓励每一个因为植化而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
在他的感染下,人们逐渐重拾信心,重建家园,在这里生活繁衍,终于让植化者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村里的植化者,木本和草本各占一半。
因为木本植物的种子具有比草本植物更强的生命力,而植化者的身体只能被一种植物侵占,村里人曾试图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用草本植物种子给孩子们“免疫”,虽然成功率只有50左右,但也极高地提升了新生儿的存活率。
村子里有一个蒲公英植化病患者,被隔离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村民们一个自发建立的小队,专门负责这个患者的生活。
虽然向阳村村民们互帮互助十分热情,从来没有人因为物资匮乏而死,但大部分人还是培养了一手养家糊口的手艺,像是理发师、瓦匠还是医生、教师等刚需职业,村里都不缺。
然而因为基础设施落后,有些东西村子里不能自己生产,只能向主城区购买。
送货员每个月来两次,每次将货物放在交界处,同时取走下次送货的订单和定金。
村长的话提醒了欧子洲。
因为还没有成年,他的父亲对他还有抚养责任,因此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按时送到。
但令人悲伤的是,他再过半年就到法定独立年龄了,到时候他那位城主父亲还会不会乐意抚养他这个丢人的儿子可不好说。
虽说在村子里不干活也不会饿死,但是他脸皮还没厚到愿意白吃白住的地步。
逛完村子,村长跟欧子洲在砖房门口告别。
欧子洲走到家门口,看见外墙有一块灰色的砖头从平整的墙面凸了出来,十分不美观,他便用力一推,想把这块砖推回去。
然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管他怎么推那块砖头还是纹丝不动,他便想看看是不是哪里卡住了,随手往外一拉
整块砖都给他拉了出来,同时墙面扑扑簌簌地掉下不少墙灰。
欧子洲正要把那块砖塞回那个窟窿里,忽然“轰”得一声巨响,二层楼小砖房在他面前塌成了一堆砖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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